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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子渾身散發著令人噁心的妖氣，十文字慌忙移開眼神，注視著在店內抽著煙的女高中生穿著寬鬆長筒襪的腿。

&ldo;十文字先生，或許能還五十萬。&rdo;

十文字打斷了微笑著說話的邦子。

&ldo;那是定期收入吧?&rdo;

&ldo;不是定期的……&rdo;

也許她有秘密的生財之道，欺騙哪兒的老頭啦，出賣肉體啦，只要能掙錢她才不管呢。總之，十文字已下決心，停止過問這娘們的事。只要能把錢追到手，自己不管別的事。暫時，為確保保人的事，還要陪她一會兒。

&ldo;明白了，不能再拖欠了。那麼，這樣吧，明天，或者後天，請來我們公司一趟，我再次拜訪也可以。在那之前，請蓋上保人的印章。&rdo;十文字邊遞保單邊叮囑。

&ldo;有能力支付，也需要保人嗎?&rdo;邦子不服地撅著嘴。

&ldo;嗯，對不起，由於您丈夫的原因，稍感不妥，今晚請你找找看，拜託了。&rdo;

&ldo;是嗎?&rdo;邦子勉強地點了點頭。

&ldo;那麼，這件事就拜託了。&rdo;

&ldo;哎。&rdo;

邦子低著頭，像品味似的用舌尖舔著嘴唇上的玫瑰色口紅。

&ldo;好吧，我告辭了。&rdo;

十文字拿著帳單站起來。邦子的臉上明顯地流露出一種失望：你不能送我回家嗎?但是，連咖啡錢都不想付的十文字撇下邦子，急忙走出大眾餐館。在走出門口時，為了驅除和認為是不良債權的人見面的鬱悶心情，十文字用手指彈掉粘在西服上的碎線頭。

十文字並不討厭催款的業務。一般的人，知道貸款沒還上，所以總想迴避。

如能事先預測，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他的面前，就能讓他吐出貸款。窮追猛打真是其樂無窮。

十文字返回停在大眾餐館的空曠停車場的那輛舊西馬車旁邊時，發現旁邊的空地裡停著一輛玻璃窗上貼著薄膜的黑色日產勝利牌轎車。他從包中取出鑰匙，準備開啟駕駛座的車門。從日產車的車窗裡，一名瘦削的男子探出頭。

&ldo;嘿，阿明!你是阿明吧?&rdo;

原來是名叫曾我的老校友，在足立區竹之塚中學，比自己高兩級，畢業後，入夥飛車族，此後，成為一個暴力團的成員。

&ldo;啊，是曾我大哥，久違了。&rdo;

十文字大吃一驚，直視曾我。自五年前他們在足立快餐店不期而遇以來，還是第一次見面。他仍然是那麼瘦骨嶙峋，像患有肝臟病似的，尖臉又青又黃。那時是個無名小卒，如今好像發跡了。十文字注意到曾我那顯示權勢的服裝，大背頭式的髮型，藍色的西服裡露出一點兒紅黑色襯衣的硬領。

&ldo;久違了。你在這樣偏僻的鄉村幹什麼?&rdo;曾我冷笑著下了車。

&ldo;嗯，有什麼集會嗎?&rdo;

&ldo;什麼集會?我已經脫俗了。&rdo;十文字不由得笑了起來，&ldo;正經商呢。&rdo;

&ldo;經商?嗨，經什麼商，嗯?&rdo;

曾我把雙手插在褲兜裡，往十文字的車中窺視。除整齊擺放的地圖以外，什麼也沒有。曾我開玩笑說：&ldo;沒安個吊環嗎?&rdo;

&ldo;別開玩笑了，那都是老皇曆了。&rdo;

&ldo;你小子，怎麼留這麼個髮型?這多掉價呀?嗯?打扮得這麼年輕。&rdo;曾我有些愕然地注視著十文字那中分式的髮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