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4/4 頁)
書去獄中帶給她的話,便是警告她不能輕易自裁,更是端出她的家人,與其說是警告,還不如說是威脅來得更為妥當。
有須臾的沉靜,她見他低頭不語,啟唇繼續道:“七皇子只管放心,為了我的家人不受牽連,我是斷斷不會輕易自盡的。”
風離御似完全沒有去聽她在說著什麼,只是一味執著她的手,一層層的將那纏繞的染著斑斑暗紅血跡的紗布解開,在露出裡面血肉模糊的手指之時,那一道道猙獰的深紅色裂痕瞬間冷凝了他的眼,如凍成千年寒冰,緊握的手指關節因為用力猙獰泛白。
“他們竟然下如此重的手!當真是禽獸!”語意森森,他咬牙切齒道,狹長的鳳眸中有一絲殺意疾馳而過,口中已是狠絕厲聲道:“杜進!他日我必教你親自受遍酷刑!”
本是有再多的怨言,她在低首看到自己的一雙手時,亦是沉默不語,昔日裡長若玉蔥的指尖,如今已是臃腫不堪,血肉模糊的指甲,有些甚至已是殘缺不全,數十道猙獰的血痕,幾乎深可見皚皚白骨。她痛苦不堪的別過眼,想去腰間摸索自己一直隨身放置的玉蕭,卻顫抖的不能自已。
風離御瞧著她,一臉心疼,修長的手探入她的衣襟,替她找出了那管玉蕭,輕輕遞至她的面前,啞聲道:“煙兒你是不是,要找這個?”
她不語,只顫抖著手去接,不想卻只碰觸到玉蕭冰涼的一角,便看著它自她面前滑落。她的手,甚至連握物都難,更遑論其他?眼角有晶瑩的淚水滑落,一滴又一滴,一串又一串,漸漸如斛珠倒落。現在的她,竟是如此脆弱,伏倒在床側哀哀慟哭,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痛苦之中,突然間,她似猛然發狂般,撲入他的懷中,只以僅剩的力量用手肘不斷地捶打著他,一個勁的大哭著,淚眼迷濛中,有無限悽惶與冷清自面上刮過。
她從未如此失態過,神色悽豔,似凌亂在疾風中的一縷花魂。用盡全力去捶打他,即便明明知曉那只是徒勞無力,亦不曾放棄,嚶嚶哭喊道:“都怨你!都怨你!都怨你!”
“煙兒……”他緩緩吸一口氣,神情沮喪。無語回答,只得將她再次緊緊樓至懷中。
耗盡了最後一分力氣,她無力的軟倒在他的懷中,眸中是一片空洞與木然,氣若游絲,只徐徐道:“我自三歲起,習字畫,四歲起,穿針引線,五歲起,習彈琴奏琵琶,十多年的寒窗苦練。我天資平平,靠的皆是一次又一次的在繁星閃爍他人入睡之時,我獨自起身,藉著燭火月光,鑽研苦練,才有今日之小就。可如今,都如流沙逝於掌心,也都沒有了。這一雙手,只怕是廢了,今後也許再也不能執畫筆,撥琴絃,穿針引線了……”她貼在他的胸前,靜靜地說著往事,語氣是那般輕盈而憂傷,似隨時都會飄走的一縷青煙。仿若所有的苦,所有的痛,此時都不過是過眼雲煙,轉瞬即逝。
風離御神色平靜得看不出一絲情緒,瞧著煙落此時一臉疏離淡漠的姿態,像是一朵遠遠開在天際的花蔓,心中一陣陣緊揪。良久,他輕籲一口氣,瞧了眼緊緊閉死的老舊的木門,現如今,他的境遇又能比她好得了多少?緩緩地無意識地揉了揉她的長髮,柔聲道:“你可曾怨我,當日強要了你,才將你捲入這紛爭中來?”
“如何能不怨?”她悽苦一笑,他們二人何曾如此平心靜氣的談著往事,點滴往昔憶起,千般感傷徘徊,最終只餘沉默無聲。
“可我卻並不後悔,煙兒,都怨我私心想你留著那枚玉佩,不然若是狠心收回,也不會讓你受苦至此。慎刑司一事,終究是我晚了一步,自他們來我的景仁宮中搜宮之時,我便知大勢已去。父皇對我亦無半分信任。原本屬我管轄的軍餉一事,�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