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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裝扮完畢,她起身獨自去了景和宮。情勢所迫,她必須雙管齊下,是以她並未刻意的去避諱,只管撿了最寬敞的路,直往景和宮而去,一路之上,數名宮女太監都假以側目,她只當做全然不知。
忽然,空中似飄起了濛濛細雨,極細極密,如白毫一般輕微灑落,帶來溼潤之氣。起初煙落只以為是錯覺,待到那潮溼沾了滿臉,恍然才知真實。彼時適逢一路滿樹的石榴花,燦爛芬芳,陣風吹過,橘紅色的花瓣亂落如雨,漫天漫地都是細雨飛花,如置身夢幻一般。
細雨襯著花雨,絕美一景。
煙落抬頭瞧一眼天空,太陽正值當空照耀,金黃的光芒灑落人間,而這時卻飄起細雨。如此詭異的天象,並不多見,若是這雨再下大了,只怕會惹得人心惶惶。自古以來都有,太陽雨乃是天神落淚,必將有大事發生之說。
雨越落越大,煙落緊趕慢趕來到了景和宮門前,尋了一處大樹避雨,好歹總算衣服不算溼透,否則,便又如她上次去景和宮的情形了。
等了一會,遠遠似有一抹頎長的身影,獨自漫步在太陽雨中,撐一把明黃色的傘,雨珠似沾染了陽光的金色,映襯著一襲明黃色的衣袍,使他整個人如同浸潤在一片茫茫金色霧靄之中般飄渺。
他似乎總是這般一個人寂寞地走著,孤獨的影子長長寥落拖曳在地上,愈拉愈長。四周靜寂的只餘淅瀝瀝的雨聲,此起彼伏地滴落於地。
她一直想,他的容貌當真是與皇上半分也不同,完全承襲了他那草原母親的深刻輪廓,一雙幽深的眼眸,細瞧之下,竟是能瞧出幾許不同於旁人的深藍色的光芒。外邦民族,不同於中原,想來便是如此了,而他的一身孤傲,想必也是承襲他的母親罷。
而風離御,則是承襲了她母親秋宛頤的美貌與溫文的氣質,想來是因著自幼的經歷,才逼迫得他變得邪佞無比,而那一定只是為了掩飾他內心苦痛的偽裝罷了。
然而,不管是巾幗不讓鬚眉的葉玄箏,還是沉靜嫻雅的秋宛頤,最終都不是那美麗端莊的皇貴妃司凝霜的對手,最終都在她那一雙沾滿黑色辛夷毒汁的手中,抑鬱自盡。
風離澈的腳步,在煙落面前停下。
六月日光酌亮,伴隨著細雨紛紛,她正嫻靜立於石榴樹下,殷紅的花瓣碎碎落了一身,而她只渾然不覺。他從未見她穿得如此華麗,美得教人移不開視線,而他的目光在那一瞬間凝滯。
“太子殿下。”煙落出聲喚道,聲音婉轉如同枝頭雀鳥歌唱。
他立即醒過神來,恢復神色自如,淺笑道:“你是在等我麼?”劌眉微挑,語中竟是有一分調侃之意。
她驚訝於他也有這般戲弄人之時,稍稍怔愣片刻,輕輕頷首,溫婉地笑:“太子還真說對了。”
“可是惦記著我景和宮中的糕點了?”他亦是笑。伸手向前,便拈起她肩頭一瓣緋色的石榴花,又順手替她將其餘落花一併殫了去,道:“你身沾落花。落花殘敗,不是嬌豔盛放如你,該沾染上身的物事。”
煙落一笑置之,只環顧四周,見四下無人方才啟了菱唇,道:“太子殿下,今日煙落前來,可是有十分重要之事。事關昔年皇后‘失足’落水一案,太子殿下可收起眼下這副浮浪之狀才是呢。”眸色沉了幾分,語中已是含了正肅之意,刻意強調了“失足”二字。
他聞言深深一怔,銳利的眸子陡然望入她的眼中,那裡面清澈一片,似乎能瞧見自個兒的影子,他急急問:“你可是知曉了什麼?”語畢,話中有幾分殷切的期盼,雙眸如晨星閃爍出希冀的光芒。
她不答,只遞上了手中的布包裹。
他接過,手在碰觸到她微涼的指尖之時,心中一觸。開啟那包裹仔細瞧了,竟是一種他從未見過的草,尖尖的葉子若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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