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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是虞琴和鍾季同的結婚紀念日。
也是那時候虞聞明白了,他無法成為虞琴活下去的理由。
他好像成了一個沒有價值的人,既不能讓鍾季同不走,也不能讓虞琴活著。
虞聞知道自己為什麼喜歡賽車。
他喜歡在賽場上和風賽跑的感覺,這時候他覺得自己切切實實地存活著。風在呼嘯,他也在呼嘯,他們一齊朝世界怒吼,吼出自己存在的意義。
過去的二十六年,他習慣了狂奔,習慣了最先闖過終點線上方的黑白方格旗。他在為自己而活,又好像不全為自己而活,又好像只是在為了證明他們錯了而活。但今天,在嘉獎和榮譽中逐漸變得遲鈍和麻木的細胞,因為她的到來被注入了全新的活力。
他突然覺得他要為自己活,真真正正地為自己活。
到那時,他依然可以無愧地拍拍自己的左胸,告訴她,我是第一。
第16章 天不收他收
短短的一個月轉瞬即逝。
這期間斯冰賽俱樂部正式開業,溫俊成城西的新店也開張了,溫想任職的幼兒園開始了新學期,店員小張從老家回來接替了她的位置。
一切恢復如常,溫想回到了朝八晚四的生活。溫俊成大部分時間都在新店待著,一週回這邊兩天,給女兒做做飯。對了,那個來找溫俊成麻煩的裝修公司不知被誰舉報擾亂市場秩序,老闆直接關門跑了。
溫想把這個訊息告訴虞聞的時候,他看起來絲毫不意外,只淡淡說了一句:「惡人自有天收。」
但這世上,替你出頭的從不是天,是那個在你身邊關心你愛護你的人。
透過這段時間的相處,溫想跟斯冰賽眾人的關係也拉進了許多。
她發現人不可貌相。
向子洋看著油嘴滑舌其實沒什麼壞心眼,特別聽虞聞的話,還是個喜歡幫襯鄰裡的熱心腸。譚勛雖然長得有點兇但人意外的老實,有一手改車的好本事,並且是個寵妻狂魔。
溫想漸漸看清,染髮、紋身,都不一定代表一個人的好壞,有時候外表也是一種保護色。
俱樂部開業的那天,作為斯冰賽投資人的溫想也參加了慶功宴。
說是慶功宴,不過是幾個朋友間的聚會,譚勛的老婆也來了。
宋婉瑤在雲城本地的一家小公司裡做會計,當她從譚勛車上下來的時候,溫想不禁感嘆譚勛真有福氣,他的妻子人如其名,典型的江南美人,溫婉可人。不僅如此,宋婉瑤還做了滿滿一桌子菜,溫想在一旁打下手。也是在宋婉瑤把頭髮紮起來時,溫想才注意到她額頭上有一塊很大的疤。
虞聞告訴她,夫妻倆剛來雲城時被瞧不起是外地人,沒少受排擠。幾個混子工友趁譚勛不在的時候想欺負宋婉瑤,哪個做丈夫的能忍這種事?譚勛回到家有什麼抄什麼,他身材魁梧下手又重,把帶頭的那個混子打進了icu,這過程中宋婉瑤被人打了頭,譚勛自己也在醫院躺了半個月,但法院還是判了他坐兩年牢,還賠了不少醫藥費。
虞聞是在一個破舊的修車攤上認識的譚勛,那會兒他剛從牢裡出來,穿著黑背心工裝褲,剃了個很符勞改犯身份的寸頭。周圍的人都覺得他犯過事不敢找他,只有虞聞把黑豹停在他面前。師傅,補個胎。
譚勛不像別的修車師,喜歡在你等的時候跟你聊國家大事人生理想,他幹活時話不多,手腳麻利,技藝精巧。虞聞挺喜歡他,想介紹他進車隊。他說師傅你膀子上這紋身瞧著挺酷啊,譚勛摸著腦袋憨笑,說從前還想過紋菩薩,坐完牢就只想紋牛頭馬面。說來也有意思,這之後再也沒人敢找夫妻倆的麻煩,就連譚勛出去買個水果也沒人敢扣他秤了。
你說讓自己免於受難的第一步是不是得讓世界先懼怕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