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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衍報出了一串物品,這些是過雲從研究殷商儺祭所得出的結論。
灰霧古契約是儺祭鬼面具的形態,昏迷中聽到的話語近似殷商咒言。最初催發契約的物品,也許與巫者儺祭有關。
《詩經》裡有一首《商頌·那》,描述殷商後代祭祀先祖的場景,當時祭祀規模盛大,而從頭到尾使用多種樂器。
以鞉鼓為開場,接著演奏管、磬、庸,並且伴隨盛大祭祀舞蹈。
盛大祭祀需要領頭大巫,後來就有方相氏的官職。方相氏批熊皮帶鬼面具,主持起儺戲祭祀。
這個稱謂聽起來有點耳熟,已故的老道方一葉就是傳承了方相一職。
老道,本名沈諫,方一葉是從方相而來的化名。
以此來看他留下的殘句,提到對奉衍是舊諾未償,而指出「飛鳥投林血咒成,霧相九死逢水生」。
所謂舊諾,是不是與「方相」有關巫覡流派相關?
飛鳥投林血咒成,即是範安平與懷澄分道揚鑣。
當下,奉衍報出一連串與儺祭有關物品,他也不知道是否真的存在某件東西引發了古契約。
「鞉鼓?」
範安平聽到這個詞回神了,「早年間,我送給盼兒送過一枚古玉掛墜,樣式與鞉鼓很像。」
「能不能詳細說說?」
奉衍見狀追問,「那枚吊墜是從哪裡來的?是不是護身符之類的東西?」
「吊墜是我曾祖父在古玩店買的,與其說是護身符,不如說是定情信物。」
範安平談起了當年,那時他還叫範薪,與王盼兒的初遇是長安城。當年國內抗戰局勢艱難,死傷無處不在。
範薪讀過書,家人卻都不在了,他也不知道前路在何方。
當時,正好遇上重傷昏倒在旅店後方的王盼兒。不可否認,因為對方的美貌而一見鍾情,隨後就把人給救了。
王盼兒醒來,自述落魄秀才家的遺孤。
她是從戰亂地帶逃難出來的,目標地是去廣粵,要完成父親遺願去送一份物品。
範薪不知該去哪裡,索性也就陪著王盼兒一起南下。
那個時候,他全心全意撲在王盼兒身上。端茶送水、噓寒問暖、綵衣娛親,哪怕要放血割肉等等,總之使出所有能耐只希望能早點治好她的傷。
「戰火連天,朝不保夕。可能是那樣的大環境,讓感情來得很快又很猛烈。」
範安平回憶,很難想像他曾經如此為一個人瘋狂。那並不是單相思,王盼兒也回應了他。
兩人沒了父母家人就自定婚期。
王盼兒提出等到了廣粵,她完成父親囑託的事就正式領證。
從長安養傷,一路又同往廣粵,不知不覺過去了小半年。
抵達廣粵後,範安平不想再四處奔波,至少在此居住幾年。
他有老同學在此生活可以相互照應,萌生出不如經營小本買賣的想法。
經商難免在外應酬。有次酒喝多了,與一個歌女睡了一夜。
這件事很快被王盼兒察覺。
那天,她正查出懷有一個多月身孕。按照原定的時間是該在相識一年期滿與範薪領結婚證,並且補辦一場婚宴。
但,識破了範薪偷腥歌女一事。
王盼兒根本不聽範薪狡辯那是酒後亂性,在確定這件事無人做局設套後,二話不說就離開了廣粵。
那一走,再也沒有回頭。
範安平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很後悔,可找了三年都沒有一絲訊息。
「我找人去盼兒老家查探,也去過廣粵她父親舊故處打聽,整整三年一點訊息都沒有。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裡,到處都在打仗,她孤身一人要怎麼活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