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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天真地把這裡當成了番邦,而這裡的人自然就成了“異族”的“胡人”了。
不知過了多久,玉兒才依依不捨地從浴缸裡爬起。穿好那件條紋睡衣,一頭如雲的秀髮披散在腰際。
當她出現在房門口時,黃河生被她如出水芙蓉般的清麗給震住了。
經過熱水的薰騰,她原本白皙的臉頰,出現兩朵醉人的紅暈,傾瀉於身後的髮絲仍留著串串小水珠,更增添了幾許嫵媚,水汪汪的眼睛則多添了一份靈秀之氣,如果不是他親自帶她回來,乍然見到這朵出水芙蓉,他一定會誤以為她是天上掉下來的仙女!
玉兒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緩緩垂下頭,一雙眼睛不安地轉動著,忽地,她一眼瞥見鏡子上自己早先留下的字,立刻又羞紅了臉。
“對不起……在你的鏡子上亂寫字……”講到這,她才倏然想起;不對呀!這個男的房間裡怎麼會有梳妝鏡、胭脂粉盒呢?還有浴室裡的香水……這個男的不會和哥哥一樣是“娘娘腔”吧?不過,還好她有個這樣的“妖精哥哥”,所以還不至於太意外。但看黃河生怪里怪氣的,她心想此地乃非久留之地。
既然澡也洗了,衣服也換了,於是她拱手道:“謝謝公子借我衣服,時候不早了,我想也該告辭了。”
“等等,”黃河生急忙勸阻。“你可以留下來的。”忽又覺得自己太直了。這女的看來很保守,應該委婉一點留她才對,於是他換種方式說:“你不是沒地方去嗎?可以在此暫住幾天……”
玉兒一怔,連忙又行禮道:“公子,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不太好吧!況且我們又非親非故的,我想我還是走吧!”她望向地面,似乎在找什麼。“咦?我的鞋呢?”她喃喃道。
幸好,黃河生早先一步把她脫在浴室外頭的鞋給藏了起來,這也是他計謀的一部分。所以現在他得裝糊塗。
他故意岔開話題道:“古小姐,現在夜深了,外頭很危險的,你一個女孩子單身在外,萬一碰到色狼怎麼辦?而且,你又無家可歸,萬一再被騙到酒店……”他用他一向擅長的說服力,講了一大串理由,就是想把她留下來。
玉兒遲疑了一會兒,的確,她人生地不熟的,身上也沒錢,連下一餐都不知在哪?可是這人可靠嗎?正在左右為難之際,忽然她肚子“咕嚕嚕”作響,原來是肚子餓了。
“你是不是餓了?我冰箱裡還有些吃的。”他靈敏地察覺到她的不安及疑惑。“如果你不放心,這房間讓你住,我到樓下睡,這樣就不會‘共處一室’了。”
“可是我——”玉兒終於道出了她的心結。“我這樣白吃白住,不就欠你人情了嗎?我爹曾教導我,不管生活如何困難,也不能欠人家。”
“這——”事到臨頭,黃河生只好再用上一招。“你是不是怕我對你另有企圖?”透視他人的心境可是他的專長。 被一語道中了心事,玉兒立刻脹紅了臉,像是做錯事被逮到一般。“我——”她半天說不出話來,只好低頭看著自己的腳丫子。
“我保證,我只是想幫你。”他試著用誠懇的態度道。“古語不是常講‘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嗎?假如你家在附近我一定送你回去,可是如果你無處可去,又不想欠我人情的話,那你就在這住下吧,我這裡吃的用的什麼都有,你可以幫我掃掃地、擦擦桌子,以打理這個地方作為回報。”黃河生原本想直接說出拍片之事,又怕嚇走她,只好一步一步來。
“打掃房子?那不是成了你的婢女了?”她睜大了眼睛。
婢女?黃河生一怔,怎麼又是個“古詞”?都什麼時代了,還“婢女”、“丫環”的。不過,他憋住氣,想先看看她的反應。
玉兒內心掙扎不已。心想:她的確是沒退路了,而對方看來又如此有誠意……終於,她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