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薛侃清談貴州事 張玖莊園齟齬生(第2/3 頁)
薛侃言語,孫京便嘿嘿的笑道:“家父曾言西南局勢,言說貴州四面皆夷,中路一線,實乃滇南出入之門戶也。故而永樂以來,朝廷對於貴州,多有固守一線之地的策略。
此言,大概是說貴州中路一線,多驛站。四面都是土司夷狄不能治,則只守滇南出入門戶的這一條驛道。”
兩人三言兩語之間,便把貴州的情況,分說的一清二楚。這使得在座諸人,對於孫京愈發驚奇,頗有幾分刮目相看之意。
薛侃捻鬚輕笑不已,“少卿所言不虛,貴州苗多民少,地廣人稀,數百土司混雜,犬牙交錯。洪武朝以來,土司作亂不休,平又復叛,旋踵不絕。生殺大權,尚且握於土司之手,實法外之地也。李公公鎮守此等險地,必仰朝廷之威,以武力自持,方能行鎮守之實。”
說到此處,薛侃昂首遙望西南,目露追憶之色,“昔年吾師謫貴州龍場,回南京後常言:李鎮守麾下十一假子,與土司苗夷周旋經年,俱是虎狼之輩也。”
聽到此處,薛侃的意思,已經有了些大致的輪廓。
朱厚熜心中一動,若有所思,少頃,猶疑道:“先生之意,原湖廣鎮守杜甫,以本地爪牙取進奉歲額,如今驟然調任福建,則彼輩爪牙失其主乎?”
“何止如此?”
薛侃冷笑一聲,“這位新任鎮守官,到任兩月有餘,卻安座武昌府,可謂是不動如山。如此一來,餘料定了諸如九太歲等輩,對於這位新任鎮守官,必然是獻盡殷勤。然則,彼輩終非李鎮守親信,豈能令其安心?似九太歲等賊輩不去,李鎮守麾下十一假子,又有何用武之地?只是。。”
薛侃語未盡,便止住了話頭。
丰神俊逸的臉上,流露出了幾分悵然,“世子所言,彼輩失其主,固然不錯。只是湖廣十六府之地,箇中關係,盤根錯節,李鎮守又是初至,徐徐圖之方才是上策。敢問世子,若是易地而處,世子當如何為之?“
語落,四周沉靜下來。
易地而處,當如何為之?
朱厚熜定定的望著身前篝火,想道:還能如何為之?初來湖廣,且不說人生地不熟,可謂是根基全無。他若為湖廣鎮守,想要平穩接過前任留下的根基爪牙,何妨派遣麾下得用之輩,虛與委蛇一番,以待時機成熟?
換而言之,此番可能無法令惡首伏法,只能是斷其羽翼,小懲一番了。
這般想著,朱厚熜不禁心生憋悶。
薛侃見朱厚熜神色,溫聲寬慰道:“不論是徐徐圖之,還是烈火亨油,彼輩爪牙難得善終,世子無需介懷。少卿先前所言,恐惡了鎮守,卻大可不必在意。世子放手施為,若能小懲一番,怕是正中鎮守李公公下懷。”
一日覽盡九峰山,諸人回到孫府時,天色已晚了。
用晚膳時,孫府幼女孫靜香沒有露面,用孫京的話來說,有外客在,故而避席於內院了。
沒有見到孫府女公子,多少令朱厚熜有些意興闌珊之感。
吃過晚膳,朱厚熜陪孫京餘珊、薛侃三人笑談了少頃,便匆匆告退了。
白天的時候,薛尚謙先生說,人有四端之心,不必外求,故而從心可也。
朱厚熜理解的對與不對,暫且不說。
如今他心心念唸的,卻是那位竹林撫琴的孫府女公子。
既然要從心,何妨再去孫府前竹林走一遭?
可惜事與願違,許是府中有客留宿,孫靜香並未去林中練琴,反倒是幾個小婢,在忘憂潭前閒談嬉戲。
遠遠看著朱厚熜幾人過來,便私下裡交頭接耳的指指點點,並伴隨著一陣陣銀鈴般的輕笑生。
孫京遠遠瞧了片刻,嘿然笑道:“這些小婢們,定然是瞧著世子俊秀,思春了,嘿嘿。”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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