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武安(第1/3 頁)
衛國近年來南通鄭、宋,北過雁門關直抵蠻夷邊境,東經寧武關達齊,西至淮水,其都城晉陽又屬三朝古都,自是金磚玉頂,繁榮靡麗。
青衣護衛開路,刀錐玉面上皆持著骨蝶銀具,鑲嵌淮武王府牌子的輿車一路暢通無阻。
輿車四角懸掛青銅鈴,帷幔皆是上好霧綃雲縠,自衛挽入京後衛王明面功夫是做了個十足十,綾羅綢緞,金銀玉器,流水般入了淮武王府。
香滿樓前,馬車緩緩停下。
只見,帷幕掀開一角,一位面容精緻的婢女自上而下,靜候在側。
下一瞬,一雙丹蔲玉指挑開帷幕,美人於車轅之上而立,睥睨四方,長髮上簪展翅青鳥,巧奪天工。
那姿態,懶散孤絕。
周遭陷入了片刻寂靜,旋即,四下議論之聲乍起。
不禁有人發聲詢問:“這是……何等天人之姿!”
“這般天資,論衛國也就只此一位!那便是我王最為寵愛的武安君。”
“我王所出無女,唯其嫡兄淮武王膝下一女,自幼被我王養在身側,破格封邑為君不說,就是那封地,還是我王的發跡地呢。”
“我家中小叔就在那金闕當差,聽說,這位武安君平素最是跋扈自恣,不論是文武百官,還是王族宗親,無人敢言她分毫不是。”
“害,龍血鳳髓,貴不可言啊!。”
初始發問之人,瑟瑟呢喃:“竟是如此潑天寵愛……”
對面閣樓之上,兩名男子悠然而坐。
白玉棋枰,碧玉棋子。
“那便是武安君。”紅衣男子手持黑子,堵截白子後,緩緩開口。
“近年來,武安君同公子讓走的很近,晉陽皆傳她會嫁那衛讓為夫人,王上似乎也喜聞樂見。”
白衣翩然收回了目光,修長的手指執起白子,氣定神閒的繞過了黑子的堵截,並反手把黑子殺個潰散:“商鼎為彩,沈兄家雖顯赫,但並不富貴,還是認真些為好。”
沈會閒單手撐著下頜,劍眉微挑,盡顯風流:“昨兒鄭使邀王上前去相王,你如何看?”
“大世之爭,列國窺伺,此時守制安民,無異於坐以待斃。”沈清極狹長的眼眸緩緩回到沈會閒的臉上,吐氣如竹。
一子落下,勝負已定。
沈會閒拇指彈起黑子,又穩穩握在手中:“王上為了防止兵變,自登位便極力放任文官壓制將官,朝政不穩,朝野混亂。”
“窮國絕境,當置之死地而後生。”沈清極骨節分明的手一顆顆拾起棋枰之上的白子,動作悠揚,好看至極。
風聲鶴唳,木窗迎風而響,狹長的狐眸眺望樓下那抹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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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滿樓,是晉陽立足彌久的秦樓。
近兩年卻被新起之秀的雲月閣力壓一頭,但能在衛都屹立不倒幾十年,東家必然也是有些手段和頭腦的,自也有些宗族勢力的長期主顧,譬如今日在此設宴的雲陽縣主。
趙雁芙是衛王后的親侄女,雲陽侯趙曾之女。趙雁芙年少時,雲陽侯不捨將女兒下嫁,就為女兒挑選了一位寒門書生入贅,結果新婚沒兩年,趙雁芙發現那寒門書生竟在莊子養了個外室,被發現時,那寒門書生還正與那外室翻雲覆雨,共赴蓬萊,好不快哉。
在滿室荒誕的映襯下,趙雁芙怒上心頭,活生生將人鞭撻而死。
屍身在四郊曝曬三日,才解了那心頭恨。
此後,便豢養些絕色兒郎迷亂狂歡,時不時設宴相邀宗室貴女鼓樂齊鳴。
衛挽身子還未站定,那香滿樓管事堆滿笑臉的迎了上來。
只見,青衣衛那殺意十足的長刀,就堪堪劃過他的脖子,冷肅道:“退後三尺!”
“撲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