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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拚命偏著頭思考,低頭看著地上的字。那是由兩條線組成的字,第一條線從右上方伸向左下方,然後從終點再向右下角畫出另一條線。角度比直角稍微大一點,上側的線比較粗短,下側的線筆直,而且比較細。
『這看起來也象是「7」……啊,不對,左右顛倒了。』
我自言自語著,抬眼看著其他人。松月、鳥居和魏澤,以及摩耶都全身僵硬,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地上的紅字。四個人都顯得驚惶失色。
好一會兒,沒有人說話,相互看來看去,似乎在試探誰掌握了眼前這個局面的主導權。
『各位對「ㄑ」或是類似形狀的字是不是有什麼印象?』
真備問,所有人都默默搖頭。
『先來檢查一下其他車子的下方。』
真備依次檢查了旁邊四輛商旅車的下方,似乎沒有發現任何異狀,所以他很快就走了回來。
『松月房主,這是你的專用車嗎?』
『對,這輛車只有我一個人在開。我和四名徒弟分別負責一輛車。』
『你最後一次是什麼時候開的?』
『就是去我們等一下要去的寺院送準胝觀音的時候,差不多一個星期前。平時我幾乎每天都會開車,但這段時間忙著製作小佛像,要開車出去的工作幾乎都挪到明年了。』
『一個星期前,當然沒有這個──』
『當時沒有,之後,就沒有移動過車子。』
既然這樣,這個字到底是什麼時候寫的?這個字佔據了整個停車空間,如果不移動車子,根本不可能寫這個字。
『車子平時都上鎖嗎?』
『對,剛才車門也是鎖著的,鑰匙我都放在工作服的口袋裡,晚上掛在宿房玄關的架子上。』
如此一來,應該是瑞祥房的人在晚上悄悄從玄關的架子上拿了鑰匙,移動了車子。不,也可能是外面的人神不知,神不覺地幹了這件事。只要趁玄關的門沒有鎖──或是從哪裡潛入宿房內,把鑰匙拿走就可以了。唯一確定的是,寫這個字的人會開車。不過,如果只是把車子前後移動,即使沒有駕照的人應該也可以做到。所以,除了不良於行的松月老房主以外,所有人都──
等一下。
『那輛小貨車……』
我想起來了。昨天我們剛到瑞祥房,和松月老房主沿著石子路走向這裡時,看到停車場停了一輛廢棄業者的小貨車。當時,小貨車停的不正是這個位置嗎?
『松月房主,我昨天看到廢棄業者的年輕人把他的小貨車和這輛商旅車互換位置,當時鑰匙是怎麼處理的?』
松月轉頭看著我,眨了幾次眼睛,『啊』了一聲。
『你是問那個時候嗎?對,那時,我把車鑰匙拿給他。每個月底廢棄業者來這裡的時候,都會這麼做。把車子停在距離工房較近的位置,業者作業會比較輕鬆。該不會是那個年輕人……』
我回想起昨天的情景。那個廢棄業者的年輕人當著我們的面,把停在這裡的小貨車開出去,又把商旅車停回原來的位置。當時,地上──
『不,不是他做的。』
沒錯,雖然我站得很遠,但我敢斷言,昨天根本沒有這個字。如果有這麼明顯的字,站在我們的位置不可能看不到。
『師傅!』
這時,鳥居突然大聲叫了起來,彷彿拚命壓抑的恐懼終於達到了極限。他突然轉身面對松月,拚命搖動雙手說:
『報警吧,請警方介入調查。』
『請警方介入調查?調查──這個惡作劇嗎?』
『這不是惡作劇!事情才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