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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還是那根最粗最高的紅薯苗看不過眼,「喂,都靜一靜。」
紅薯苗們鴉雀無聲。
「咳,你聽它們胡說,你問的是翡翠蘭吧?說不定都死了。」
麼妹茅塞頓開,「對,就是那個蘭。」
聽音,她腦海里就自動匹配出「翡翠」兩個字,但因為筆畫太多,她選擇性跳過。
真是個小機靈鬼。
大紅薯藤動了動脖子,一陣風吹來,葉子浮動,指著不遠處的山包:「昨天倒是在那兒,歪脖子松樹下,不知道今天還在不在。」畢竟那可是金貴東西,要是被貪心的人類看見,可就連根帶土撬走了。
麼妹學著奶奶上香一樣,雙手合十,鞠躬,「謝謝紅薯爺爺。」
看著她屁顛屁顛的背影,小紅薯苗們再次炸鍋了:「族長這樣真的好嗎?」
「她也算人類耶,萬一……」
「那我們可就害慘翡翠蘭了。」
大紅薯藤看向山下,笑而不語。徒子徒孫們還是太年輕,能聽懂他們說話的,真的是人類幼崽嗎?
***
歪脖子松樹下,一片枯黃。原本長滿了各種野草,鐵線草,艾蒿,飛機草……現在無一例外,都是焉頭巴腦,垂頭喪氣。
麼妹深一腳淺一腳,儘量避開草皮,怕踩疼了它們。
「你們好,我……我叫崔綠真,你們知道那個蘭在哪兒嗎?」跑太急了,小胸脯喘得呼呼的,但媽媽說,請人幫忙要客氣。
懂禮貌的小孩誰都喜歡。小草們感激她的體貼,弱弱的抬頭,指指松樹後草綠色一坨。
是的,一坨。
器宇軒昂的「花中君子」被曬蔫了,軟軟的趴在地上,原本刀劍一般的細長葉子,也旱得卷邊了,蜷縮成小爪爪,團在土上。
麼妹心疼,比她生病還疼,「小蘭花你很痛吧?」
翡翠蘭抬起小爪爪,看了她一眼,微弱的點點頭。作為野生蘭花中的極品,它從小受盡萬千寵愛,雖然這座山上的族人不多,但身邊的野花雜草什麼的都對它又敬又怕,不敢跟它爭陽光雨露,從沒讓它餓過肚子。
可從去年冬天開始,老天爺不肯賞飯吃,入冬到初春一滴雨沒下過,它的葉子都曬得冒煙了。
麼妹拍拍自己的大腦袋,紅著臉道:「對……對不起,我忘記給你帶糖水了。」因為受當老師的媽媽教育,她說話總是一板一眼,客客氣氣。
翡翠蘭已經說話的力氣都沒了,它能感覺到自己的根腳在萎縮,有一段還被可惡的臭蟲蛀空,命不久矣,喝糖水也沒用。
但有個人類幼崽陪它說說話,死的時候至少不孤單吧。
麼妹雖然小,但她對情緒特別敏感,感受到它的喪氣,小心翼翼摸了摸它的葉子:「小蘭蘭,你別灰心,我陪你玩。」一定是沒人陪它玩,它才不開心的。
嗯,對,又忘了前一秒還在說的渴。
崔建軍提著滿滿一桶水回來,「麼妹跟誰說話呢?」
「小蘭蘭。」
三叔遠遠的看過來,沒看見是誰家的娃,尋思村裡也沒叫「小蘭蘭」的娃啊,出於好奇,桶沒放就走過去。
忽然,翡翠蘭嗅了嗅鼻子,眼睛一亮:「有水!」
「哎呀,地上可不能坐,你感冒還沒好,涼氣鑽進肚子會拉稀的。」三叔放下水桶,一把將麼妹抱起來,往上拋了兩拋,撥出來的熱氣噴得她皺小鼻子。
「小丫頭還嫌棄三叔呢?」他故意湊過去,用胡茬戳她嫩嫩的臉。
「嘻嘻,癢三叔」
自家春芽說話結巴,又是個比烏龜還慢的性子,誰都不愛跟她玩,唯獨麼妹不嫌棄,「姐姐長」「姐姐短」的跟著她,崔建軍打心眼裡感激這個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