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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的女人白白胖胖,見到這麼白胖的小閨女,彷彿看見同類,「喲,你家閨女可真胖。」
這年代,說人胖可是好話,不是罵人的。因為只有豐衣足食的人家才能養出小胖子。
「幾歲啦?」
麼妹自個兒伸出三根手指,烏溜溜的大眼睛四處打量。櫃檯只有半個媽媽高,是玻璃的,裡頭陳列著許多東西,其他的都不認識,只認識昨晚吃的「大白兔奶糖」,直咽口水。
女人摸了摸自個兒肚子,哪天要也能生這麼個白玉糰子就好啦。
麼妹轉回腦袋,鬼使神差的,「姨姨有小寶寶啦,是個跟阿姨一樣白白胖胖的寶寶喔。」
「啥?!」女人大驚。
隨即,又是大喜。她結婚七八年了,至今沒個音訊,家裡婆婆意見很大,要不是她在供銷社上班是肥差,老婆子早攛掇她跟丈夫離婚了。中藥西藥也吃幾年了,什麼偏方土方獨門秘方都試過,快絕望了都。
她小心翼翼,難以置信的摸了摸自個兒肚子,「我真有小寶寶了?」
「真噠。」麼妹的靈力雖然弱,但絕不會有錯。
仔細一想,自己的例假好像真的晚了十天,老人們都說小孩兒有「天眼」,能看到大人看不見的東西……女人再沒有不信的。隨手往櫃檯裡一抓,抓起早就讓麼妹覬覦的奶糖,「借你吉言,來,阿姨請你吃。」
黃柔趕緊避開,「使不得使不得,你們也是拿工資的。」這可是社會主義國家的東西,她不幹薅社會主義羊毛的事兒。
女人四下裡一看,只有她一個人上班,其他同事都早退回家了,忙掏出一張油紙,又抓了好幾大把,包成方方正正的糖包,塞麼妹懷裡。
人類的東西實在是太有吸引力啦,麼妹咽著口水說「謝謝姨姨」。
這還不算,稱白糖的時候女人又多給她們加了不少,至少有二三兩,單獨用油紙包起來,「帶回去給孩子泡水喝吧。」她在供銷社是真不缺這些,但農村孩子幾年都吃不上一回。
走出供銷社,黃柔回身捏了捏閨女的臉頰:「小丫頭今兒嘴可真甜,媽媽沾你的光嘞。」
麼妹嘿嘿一樂,想起朝雲大街,趕緊指著北邊的大馬路「呀呀」叫。
黃柔以為她是想去沒去過的地方,反正時間也還早,乾脆背著她走過去。這是一條寬闊的大馬路,路上偶爾有「突突突」的大鐵傢伙經過,揚起陣陣塵土。
黃柔忙用自個兒衣服蓋住閨女腦袋,「這都大半年了,廠子還沒建好,到處揚的是土。」
誰知,背後的麼妹卻悄悄掀開一個縫,張大了嘴巴,「呼啦呼啦」的吸土呢。大河口的土跟牛屎溝的土味道不一樣,似乎是更鹹一點兒,沒有村裡那種清新潮濕的口感。
嗯,不好吃。
小地精也是會挑食的。
「這叫拖拉機,是一種車車,可以坐人,也可以運東西哦。」
麼妹心頭一動,拖!拉!機!
吊蘭說過,那天偷東西的壞人就是開拖拉機。
她忙伸著脖子看駕駛室,用靈力加視力,可以很清楚的看見駕駛員的臉。
媽媽要走,她就蹬腿表示不走,繼續看。
黃柔心酸不已,傻孩子從沒離開過牛屎溝,這是看稀罕呢。也捨不得立馬走開,站得遠遠的,由她看個夠。
可是,一輛又一輛拖拉機開過去,都沒看見那個左眼有胎記的小偷。直到所有拖拉機都走了,她才小小的嘆口氣。
唉,那麼貴重的東西到底藏在哪兒呢?
黃柔以為她肚子餓,摸了摸兜裡的糧票和兩毛錢,這是臨走前婆婆塞給她的,讓給孩子買點吃的再回去。「走,媽媽帶你吃麵去。」
麼妹「呲溜」吸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