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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喜歡不是傷害一個人的理由,曹女士,你是最應該感同身受的一個人,不是嗎?」宗眠的語氣波瀾不驚,帶著特有的喪氣因子,好似連說話都懶得用什麼力氣。但他說出口的話,卻偏偏像鋒利的刀。
「根據療養院那邊的口供,寧玉生每個禮拜都會去看你,他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但也會給你送花。你喜歡什麼,他就送什麼,除了自由,他什麼都給你。一年前療養院裡來了一個年輕的男護工,他不過就跟你多說了幾句話,跟你聊了幾句文學,就被開除了,你難道對此一無所知嗎?」
宗眠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末了,又來了個會心一擊,「你說你喜歡裴光的歌,哪一首?《卑劣》?」
曹月鎮靜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裂縫,她緩緩閉上眼,似乎在平復心情。
可宗眠並沒有那麼好心地等候,他開啟手機播放起了裴光的live影片,當《卑劣》的歌聲響起時,他把楚憐和裴光的恩怨完整地告訴了曹月,又道說:「毀掉一個人,有時根本不需要說一句話。」
就像曹月對裴光,只需要她稍稍表現出對裴光的喜愛,寧玉生就會動手。前後兩個寧玉生,都愛曹月。
前頭那一個早就因為奪舍死了,但他當年和曹月的愛情故事,也曾在京州的上層圈子裡流傳過。後來的這個,若說他是怕曹月一家死光了,惹人懷疑,所以要留著曹月的性命,可他如果不在乎曹月,根本不必做那麼多。
「你沒有關心過對嗎?那個護工,他死了。」
曹月倏然睜眼,面色的蒼白已無法掩蓋。她看起來虛弱極了,眉間鬱色再生,我見猶憐。
偏偏宗眠不為所動,繼續說:「你有沒有想過,裴光也有可能會死。只不過寧玉生恰好看上了他,比起直接殺人,可能得到之後再摧毀,更能令他滿意。到那時你也會知道,你只能愛他。」
曹月悽惶一笑,「你管這個叫愛嗎?」
宗眠:「也許是我表達失誤,如果你覺得受到了冒犯,我可以跟你道歉。不過我還是要冒昧問一句,你覺得什麼是愛呢?你愛寧玉生嗎?」
如果要問曹月,宗眠的哪句話傷她最深,就是這句。一刀見血,直刺心臟。
她以為自己是愛的。嫁給一個窮小子,為愛奮不顧身,怎麼能說不愛?可她如果愛得夠深,為什麼連枕邊人換了個芯子都沒察覺。
她沉浸在父母逝去的悲痛裡,固執地以為是寧玉生變了,像外面傳的那樣露出了鳳凰男的真面目,所以她怨,她恨,自此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再也不願意睜眼看世界。
直到那個人找上她,她才知道全部的真相。
她終於又活了過來,她想報仇,理所當然地要報仇。她天然地站在正義這一方,甚至做好了付出任何代價的準備,可宗眠的話又像刀子把她的保護膜一層一層割開,露出赤·裸的從來沒人看見的、就連她自己也刻意忽略的內心。
太可笑了。
她誰都不愛,只愛她自己。
所以她也根本不在乎,無辜的人是否會因此受牽連。也根本不在乎,跟自己合作的人是誰。
「我當然愛他,否則我不會把全部的錢都捐出去,完成他當年的願望,很多人都同情我不是嗎。」曹月笑了笑,「可網上也有人說,是我在暗中策劃一切,殺死了渣男,你信嗎?」
宗眠沒有說話,靜等她說下去。
曹月:「還有人說,是我在那天晚上把寧玉生叫到了別墅,因為只有我能讓他降低防備,假借發現了小三的事情要跟他對質,騙他獨自前往。」
宗眠:「確實。」
曹月:「故事編的很精彩,可惜沒有證據,否則連我自己都要信了。」
宗眠:「那是挺可惜的。」
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