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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理解到這個程度。
他安慰星禾:「不是的 babe,不是你的錯,不可以這樣想。」
星禾睜開眼睛,一滴眼淚掉下,她說:「是我的錯。是我對媽媽的怨恨激怒了上天,所以老天爺讓我看自己歹毒的惡果。」
高中三年,除了一開始她輕敵,覺得小打小鬧不足為懼,也不屑於告老師告家長之外,後來她嘗試過向媽媽求助,但每一次媽媽都在關心陳宇航關心姚可,後來……後來漸漸的,星禾的心裡形成了一股自毀般的報復心態,她怨恨爸爸媽媽對她的無視,為什麼一次也不問她有沒有難過?為什麼對她顯而易見的情緒視而不見?她是可以被隨便忽視的存在對嗎?那好啊,她就毀滅給他們看啊,她甚至享受外來的傷害和惡意,越洶湧越好,她看著自己的心破碎成泥血肉模糊,她不在乎,她在等,她要等到一個完美的時機,等到她走到爸媽覺得他們完成了為人父母的職責,等到爸媽滿意她的幸福人生的那一刻,她才會撕開自己的胸膛給他們看自己千瘡百孔的靈魂,她不要遲到的抱歉和彌補了,她不要愛也不要幸福了,她要告訴他們,你們從未愛過的這個女兒,以後也不必牽掛了。
她就這麼怨恨著,籌劃著名,幻想著自己的報復,然後上天聽到了她的心聲,讓媽媽倒在血泊之中……
不是姚可的謊言,不是雨夜的黑暗,也不是司機的大意,讓母親命懸一線的,是來自女兒的怨念。
「是我的錯。」
第42章
如果意念可以殺人,此刻的溫單風想殺死每一個傷害過星禾的人,每一個。
但這是假命題,他不能說,不能糾正星禾傻乎乎的念頭,生生堵住她情緒的宣洩口,她抱著這顆血肉模糊的心堅持了多久?
陳星禾第一次跟人分享這些心裡話,她說:「高考作文我根本看不懂題目,我忘不掉媽媽躺在病床上插滿管子的畫面,我好害怕,我不停地跟老天爺祈求媽媽能夠平安健康的活下去,只要媽媽活下去,我真的真的不會再有那些歹毒的念頭,我不恨了,不埋怨任何人了。」
溫單風跟她說:「星星可以怨恨的,她還那麼小,還是需要保護和幫助的年紀,她可以怨大人沒有保護好她的。」
他故意用第三人稱代替,試圖把當年無助的小女孩從此刻的星禾身上分離,他想讓星禾知道此刻的她已經遠離傷害,有力量對抗一切了,她不必害怕了,她有夥伴了。
陳星禾低下頭,她近乎懺悔一般的傾訴:「如果沒有那次車禍,我大概會順利實施我的……計劃。你沒有經歷過那樣的傷害你不會懂,我懂,我體驗過,我知道捏碎一個人的靈魂是什麼程度的毀滅,跟車禍這樣的軀體傷害相比,我的……計劃更加惡毒,因為我自己經歷過那樣的傷害。」
溫單風再也忍不住,這太不公平了,一個備受傷害的人卻用這樣嚴苛的標準要求自己善良,太不公平了!他緊緊抱著她,重複告訴她:「你不是,沒有比你更善良更懂得愛的人,我們星星是天賜的禮物,有著天空一樣遼闊的胸襟。」
陳星禾抱緊他的脖子默默流淚,溫單風問她:「現在也不想告訴媽媽是嗎?」
她搖頭。
溫單風說:「可是看到媽媽跟姚可……不會難過嗎?」
她停止了哭泣,半天才說:「姚可在我媽媽面前是好的,她對我媽有感情的,姚申對我媽也很好,他讓我媽媽過得幸福,這是最重要的。」
溫單風幾乎不敢問這句,「星星覺得自己……會影響媽媽的幸福嗎?」
陳星禾預設。
汽車撞在肉身上,女兒怨恨惡毒的話紮在心窩上,哪一種更痛?
溫單風知道星禾的想法是不對的,但他甚至捨不得糾正她反對她,他說:「那麼,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