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第2/5 頁)
。若生微蹙了下眉,自枕上抬起頭來,側目望去,但見雨過天青紗帳被撩開了一角,紅櫻自外探進半張臉:“姑娘醒了?”
屋子裡尚未點燈,紅櫻看不見她紅著的眼。
連若生便也不動,只在帳內啞著聲音低低問:“外頭怎麼了?”
黑暗中,她說話的腔調顯得頗為古怪,吐字雖則清晰,卻說得極慢,一字一頓,帳外的紅櫻聽著卻鬆了口氣。
前些個日子,連若生好端端睡了一覺起來,突然就失了聲,咿咿呀呀說不清楚話,腿腳也木頭似的僵住,動彈不得。
訊息傳進千重園,若生的姑母雲甄夫人動了大怒,責令眾人立即將京師各處的大夫都請回了連家。沒多久,宮裡頭得了訊息,亦迅速打發了兩位德高望重的老太醫前來望診。
但她的脈象平穩,沒有絲毫患病的跡象,眾大夫一一瞧過,皆是一頭霧水。
好好的一個人,一夕之間突然就變得口不能言,腿不能行,實乃怪哉。於是,方子還是一張張地開,藥還是一碗碗流水似地往若生屋子裡送。不多時,藥渣便堆得小山高。但眾人心知肚明,這些不過是些溫補的藥罷了。
可若生,卻真的開始漸漸好轉。
幾日後,她口中便已能零星地吐出幾個字詞來,腿腳雖還不大靈便,也可在床邊略站上一會。時至此刻,她說話的腔調雖還怪異,卻已能自如交談。紅櫻身為她跟前的大丫鬟,才被狠斥過一回,自是心有餘悸,而今見她好多了,才算安心了些。
連日來,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傳,是二太太朱氏暗中下的毒手。
想到二太太,紅櫻眼裡閃過一絲譏誚,啟唇應道:“聽響動,似是從明月堂鬧起來的,想必又是二太太出了什麼么蛾子。”
二太太朱氏是若生的父親連二爺的新婦,今年還只雙十年華。
因出身落魄,闔府上下不論主僕,皆對她頗為瞧不上眼,其中更以連若生為甚。她極其厭惡繼母,她身邊的婢子,便也都順著她的意思,時常揀了話來排揎數說朱氏。
然而這一回,紅櫻的話音剛落,便覺有道冰冷的視線落在了自己面上。
“放肆!”
紅櫻一怔:“姑娘……”
“將燈點上,換綠蕉進來。”
紅櫻大驚失色,綠蕉一個月前才因為在她數落二太太時,幫著二太太說了句話,被自家姑娘命人扇了兩個嘴巴子,趕去做了三等丫鬟的活計,姑娘這會怎麼突然提起她來了?
“還不去?”
怔仲間,她聽見帳內的連若生又催了聲,不敢再猶豫,急忙應了是退下點了燈,匆匆出去尋了綠蕉來。
她一走,內室裡少了個人,頓時便寂靜下來。
連若生自掀了被子起身,坐在床沿,赤著腳扶著床柱站直,吃力地邁開一小步。然而才剛抬起腳,她便踉蹌著朝前撲去,膝蓋“嘭”一聲重重磕在了腳踏上。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雙手撐著地面爬起來,哆哆嗦嗦地重新站直,嘴角緊緊抿著。
府裡謠傳是繼母朱氏暗中謀害她,才叫她突然之間變成了這樣。可其實,哪裡是這麼一回事。
前一世家破人亡後,她當了近兩年的啞巴跟瘸子,如今一切安好,她卻反倒不習慣了。若生不由得面露苦笑,也不知還要摔上幾回,才能運用自如。
正想著,有個青衣小丫鬟打起簾子,躡手躡足地朝內室走了進來,見她站在那彎腰揉著膝蓋,慌忙上前來:“姑娘,傷著哪了?”
“碰了下膝,沒什麼大礙。”若生鬆了手,任由綠蕉小心翼翼地為自己捲起褲管。
綢褲下,原本白皙的膝上已紅了一大塊,再過一會只怕就要青紫了。綠蕉心疼地道:“奴婢去取藥來。”
連若生拉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