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否,知否 第十章 死生亦大矣(第1/2 頁)
雪停風止,鎮上人就都活泛起來。前些日子風雪冒煙,隔壁安嬸沒閒著,挑到家幾斤肥瘦肉,燻好一排臘肉晾著,也沒忘了雲仲,大清早提著幾根便敲開雲仲家門。雲仲好說歹說,反倒被安嬸奚落一番,說這孩子懂事了是挺好,可怎麼還跟嬸子客套上了,不由分說將臘肉扔下就走。雲仲沒法推辭,只好默默將這事記在心上。
雪是停了,可先生依舊未來學堂,只遣人捎話佈置了幾張算術題,留待先生來時檢查。見著算術,雲仲頭疼不已。若是做文章還好說,論算術,榆木疙瘩怕是都比雲仲腦袋通竅,冗雜數字在少年看來,真就如同肉鋪裡鋥光小刀,刀刀剮疼兩側太陽穴,渾身難受。
賺銅板的營生想來定會清淡,畢竟雪停了,腿腳利索的人家,誰會花太多冤枉錢去讓他幫忙。茶館也莫名其妙上鎖了,一連兩天不見掌櫃的人影。百無聊賴,沒法子云仲只好將那肥瘦適中的臘肉,掛在門口晾曬起來,走回屋坐在床榻上發呆。算術他不打算寫了,開課前找李大快等擅長算術的參考參考,就湊合過去了。
穿過門縫,高而遠的冬陽散落在地,明晃晃的閃著盈盈的雪光。風吹過雪堆,揚起表面細雪,飄飄灑灑,寂靜無聲。
少年沒來由覺得有點難過。
吱牙一聲,破舊柴門被推開,掌櫃的進屋,使勁跺跺腳背的雪,瞅瞅周圍與屋裡擺設,幾不可見的略
微皺眉。吳霜此前也沒來過少年家中,少年家境他知道大概,卻沒想到這麼貧寒。牆角米缸只夠勉強蓋住缸底;爐膛有半塊黑煤,其餘塞的均是乾草柴禾,燃燒冒出的淡淡黑煙十分嗆人。
少年也愣在原地,他沒城想掌櫃的為何出現在自己家中,一時間沒回過神,徒然地張張嘴,卻不曉得應當說些什麼。若是換做李大快或者學堂同窗,估計早就反應過來,熱絡的打招呼請坐,禮數週全。
當下屋裡的氣氛,頗為尷尬。
好在掌櫃並不介意,拉過來條板凳自個坐下,率先開口打破僵局:“我這兒有份差事,不知道你願不願做?至於這差事的報酬,保證比旁人家的只多不少。”
雲仲有些茫然的點點頭,答應下來。
掌櫃沒有久留,吩咐雲仲下午就去茶館後院找他,隨即就邁步出門去了。經過院裡臘肉的時候,他吸吸鼻子,看四下無人,悄悄揪了塊放在嘴裡。
下晌過了中飯時間,少年滅了爐子,確定沒有復燃可能,鎖好家門,將鐵鑰匙掛在胸前出門了。下雪不冷化雪冷,鎮上人被雪憋了幾天,出了趟門便又瑟縮在爐火邊上昏昏欲睡,一路上行人不多,鋪面也只開了幾家。少年走在路上,費力的裹緊身上的舊棉衣,朝手上哈出幾口白霧似的熱氣。
茶館半開著門,掛著“今日不迎客”的木牌,顯然沒什麼生意,少年
徑直去了後院找掌櫃的,還不忘帶上鋪門。一入後院,地上堆滿了粗壯木樁。
掌櫃已經坐在屋簷下一把躺椅上等他了,見他來了,指指桌上茶壺,示意他喝口茶暖暖身子。
少年的差事是劈柴火,將木樁劈成兩指寬窄的木條,劈一墩木樁兩文銅錢。獨自生活,劈柴這門活少年沒少做,雖然勞累一些,但不論冬天燒爐或是生火做飯都得用上柴火,鎮上漢子都是劈柴的好手,劈成兩指寬窄其實並不算難。
少年摸摸冰涼腦門,心說難道是最近印堂發亮氣運無雙?的確這對少年來說簡直是打著燈籠都難碰的好營生。劈柴能賺兩文錢,這錢來的可比給鎮東頭劉姨送信到鎮西省事多了,眼前這成山的樹樁都砍完,等到來年春天,指不定都能有餘錢喝上一碗熱氣騰騰的餛飩。
少年想想餛飩,心花怒放。
這才猛然想起什麼,朝掌櫃的道謝。直到少年轉過身開始輪起斧子劈柴,坐在躺椅上的掌櫃才眯著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