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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鈍悔得腸子都青了,就該踏踏實實在屋裡看書,出什麼門?不出門啥事沒有!
重重吐出口濁氣,果斷悶頭走人。
身後有一陣沒聲兒,以為她識趣回家了,哪曉得剛走過弧形坡地,身後響起她清脆的聲音,「唐鈍」
他煩躁地回眸,只見沈雲巧高興地揮著不知哪兒折來的樹枝,他一頭霧水,她走到跟前,把樹枝塞到他手裡,重重往地上杵了兩下,滿意收回手道,「有這個你就不會摔了。」
樹枝約有手臂粗,細小的枝椏被掰斷了,剩下光禿禿的枝幹,凹凸不平的摩擦著掌心,不怎麼舒服。
他形容不出心底的情緒,「給我的?」
「嗯。」沈雲巧頗為自豪地說,「我以前走夜路就用這個當柺杖的。」
唐鈍想問她什麼時候走過夜路,話到嘴邊像被什麼卡住了,半晌,心裡五味雜陳道,「罷了罷了,兩文錢就兩文錢吧。」
沈雲巧聽懂了,追問,「唐鈍你要給我錢嗎?」
「幹了活才有。」
沈雲巧信心滿滿地保證,「我很勤快的。」
唐鈍深信不疑,她手心手背滿是劃痕,粗糙得不像小姑娘的手,這雙手,任誰看了都會誇句勤勞的,他下意識去看她的手,卻看到手背清晰的劃痕,還在滲血。
白天還沒有的,他緊了緊樹枝,嗓音低沉,「你手受傷了。」
沈雲巧低頭,不在意地在衣服上擦擦,「不疼。」
「折樹枝弄的?」
沈雲巧顯然沒有注意到,脆生脆氣道,「不知道啊。」
唐鈍別開臉,「天晴你來長流村看著他們幹活,誰手腳不乾淨你就告訴村長,收工給你工錢,我先回了。」
「好。」沈雲巧揮揮手,喜滋滋地掰著手指頭,嘴裡嘀嘀咕咕的數數算錢,財迷樣兒看得唐鈍心中鬱氣蕩然無存,溫聲提醒,「你慢點,別摔著了。」
「我才不會。」沈雲巧挺直了腰板。
山裡雜草叢生她都沒跌跟頭,這種路怎麼會難倒她,唐鈍覺得自己擔心過頭了。
夜幕低垂,田野靜悄悄的,沈雲巧眉開眼笑地哼著小曲踏進門,沈家眾人已經吃過晚飯,各自洗漱回屋睡下了,她溜到沈雲翔門邊,嘿嘿笑著喊,「翔哥兒,翔哥兒」
沈雲翔語氣不甚好,「喊什麼?明天還得早起幹活,什麼話不能明天說?」
這是曹氏想罵的,剛剁完兩背簍豬草,腰痠得難受,想到下午那會沒有豬草,幾頭豬趴圍欄邊哀嚎就想扯著嗓門罵幾句,又看沈雲巧笑眯眯進門,臉燦爛得跟炸過的稀泥沒什麼兩樣,愈發不痛快。
如今被孫子搶了話,只能哼哼呼呼回屋。
沈老頭已經睡下了,聽她語氣不好,問道,「誰惹你了?」
「還能有誰?」
她這麼一反問沈老頭就懂了,嘆道,「你明知她是個傻的,何必跟她慪氣?」
「我看她聰明著呢。」曹氏脫了外衫爬上床,「白天我和秋娥說過了,她投胎來咱家就是來討債的。」
「你是她奶,她事事聽你的,真要來討債就該她做你奶了。」沈老頭往裡挪了挪,「秋娥不是說了嗎,你真要不喜歡,忙過這陣讓老大送她去北村。」
北村那邊娶不著媳婦的漢子多,給的價格地道,但凡嫁去那邊錢都不會少,只是,他憂心,「雲巧走了誰扯豬草啊?」
「不是有雲惠她們嗎?」曹氏覺得家裡最不缺的就是人了,能賣趕緊賣。
沈老頭不太瞧得起那幾個,「她們像幹活的嗎?哪天扯回來的豬草不是裝的稻草?論勤快,還是得雲巧。」
這也是他不堅持賣雲巧的原因,家裡開銷大,多虧幾頭豬有點進項,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