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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走近些,終於是聽清了。
「拿命來……」
靳遙喝出一聲,手上已摸去枕下,陡然間卻只觸及一片絲滑柔軟。她似乎被驚醒,直直坐起身來,手還放在枕下,眼裡流露出緬懷。
「阿遙是要找誰索命啊?」興隆帝聲音在黑暗中響起,靳遙身上一抖,望向聲響來處。
「不知……」靳遙撩開遮目的秀髮別於而後,「像是夢著了一夥盜匪。」
「盜匪?」興隆帝坐在床榻之側,攬過靳遙,繼續道:「這才剛過東渝山,往年這處是一直盤踞著一夥盜匪的。」
靳遙聞言,身子又是一抖,興隆帝以為她是害怕了,又將人往自己懷裡摟了摟,而後繼續敘述著,「你猜這夥人何以盤踞在此多年?」
「為何?」靳遙啞聲道。
「這夥人是是同江家一夥的。江家你知道吧?豫北江家,是百年武將世家,歷代戰功赫赫。」
「這樣的人又怎麼會與匪徒勾結呢?」
興隆帝輕撫著靳遙的背,語調冷冽,「不知道。不過,朕想要他夥同誰,他便該夥同誰;朕要他做什麼事,他就該做什麼事。」
「陛下處置了江家開心嗎?」靳遙不知自己是怎麼剋制著才能如此心平氣和的同興隆帝交談著。
「有些開心的。江家一倒,北邊疆域門戶大開,只要北狄有心,直入中原滅了楚國也是輕而易舉的。」
「原來,陛下都知道啊……」靳遙心中悲愴,語調顫抖。
興隆帝嘴角掛著笑,「若大楚滅國,朕會很開心的。」
靳遙抬眸,不知所措地看向眼前之人。她萬萬不敢想,這人竟是想要讓楚國泯滅,原以為他只是怕江家功高震主。靳遙心上閃過一絲懼意,這人,還真是可怖。
「別怕啊,阿遙。殺人很好玩的,你今天不是已經玩過了嗎?滅國而已,死更過的人,伏屍百萬、血流千里,朕想想都興奮呢。」興隆帝捏著靳遙的下巴,一臉興味地盯著她,「阿遙,你陪著朕賞這風光好不好?很美的。」
靳遙如芒在背,深深吐出兩口濁氣,眼眶憋得殷紅,「好,我陪陛下看,山河破敗、民不聊生。」
靳遙壓下恐懼與悲涼,她又怎麼沒看過呢,那些鮮血與掙扎,她一腔熱血也想救天下啊。如今看著眼前人,只覺自己當真是天真到了極致。
興隆帝得了靳遙的回應,赤著眸子狠狠地吻上她的唇,撕咬著她的脖頸,她的衣衫在他的掌下寸寸破碎。
夜色掩下一室瘋狂。
二人交談了無盡數聽入耳中,他捏著手上的念珠仰望蒼穹,心上悲鳴。
這是天下的劫難吧?又有誰來拯救呢?
他冷冷一笑,撇開耳畔羞人的聲響,閉眼誦經,守了一夜。
一日之後,御舟在常州碼頭停泊。按照以往的習慣,他們就該在此下船,行上兩日的陸路,再去北江碼頭繼續乘舟東去入楚都。
可到了此地靳遙卻鬧著要玩耍兩日,偏拖著興隆帝不讓走。興隆帝倒也願意寵著她,任她鬧騰。
靳遙今日興致極好,穿上便服拉著興隆帝在碼頭上四處閒逛。
此處是楚國要道,各地商人齊聚頗為熱鬧,靳遙看得眼花繚亂,興隆帝縱著她四處瞧瞧。
「楚珩,這碼頭你也命人拓寬了的嗎?」靳遙望著還在勞作的苦役,側頭問道。
興隆帝順著她的目光便明白了,「是,這長河重要的幾處碼頭朕都讓人拓寬了不少,就想著方便御舟停泊,朕也好四處賞玩。」
靳遙有些驚訝又有些遺憾,「若是能一直乘舟到北江再入楚都就好了。」
「阿遙不願再路上週轉兩日?」
「坐船多好玩,馬車要小很多的。」靳遙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