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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敝履尚一心不死,用盡種種手段妄圖留住過往恩愛,卻不知,既需強留,又何談恩愛?即便絕色傾城如花後牡丹,若沒了風骨,尚且不如峭壁山花。我淡淡開口:“王爺既已逐了她出府,又何必再苦苦追究前塵往事?目下最重要的應是好好整治惇兒的身體,令他康健喜樂才是。”
我說著,拉開他手站起身來,心頭說不出的煩悶難安,竟不想多看他一眼,多聽他半句。心中幽怨頓生,怨他不懂真情,真情又怎能分享?你付出幾分,才能得到幾分,然而這道理,怕是天下的男兒都不會懂得,強要爭辯,只能自取其辱。便是愛重孃親如斯的父親,在孃親過世後仍免不了納有幾房姬妾,不過空懸著正妻之位,聊以悼念罷了。而允禎……允禎!我心頭驟然劇痛,失去了我的允禎,也終究還是會娶旁人罷?一如我終究還是死心從了旁人,然後,理所當然地白頭偕老。也許,也會納妾,也會分割他溫軟的情意,像所有風華正茂的王孫貴胄一般,年年香車寶馬,新人如玉。
但那些,已經通通與我無關了。雖然痛楚,卻仍舊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他懷抱陡然失落,不禁微抬起頭來怔怔望我,目光沉痛而辛酸。我回望著他,就這樣與他對視著,他眼神愈發沉痛,緩緩抬手於我,啞聲低喚:“宓兒……”
儘管暗自幽怨,可見他悲傷如斯,搖擺不定的神魂仍是輕易便被擊倒了。也許,我會是例外的,我不是杳娘,更不是嵐姬,我是蘇宓,是點燃他所有感情,註定要與他並肩的女人!也許,我可以,我可以擁有他所有的真心,可以擁有他全心的對待……我輕伏在他膝上,眼淚緩緩流下,“王爺,宓兒一定會盡全力照顧好惇兒,讓他平安喜樂;宓兒也一定會誕下您的子嗣……讓他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地長大……”
他驀地緊緊捉住我的肩膀,直將我拉入懷中,便如抱著一件易碎的珍寶般珍視,再不肯放開分毫。下一刻,他已將我打橫抱起直直撞入寢殿,無視妝晨、繡夜滿臉的驚訝將我放在榻上。
妝晨與繡夜不知何時悄然離去了,我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臟在他的掌心下一聲聲鮮活地跳著,“朔郎……”我喃喃開口,迷亂地望著他星子般的雙眸。
他掌心一震,聲音激盪而透著莫名的狂喜:“宓兒,你方才喚我什麼,再喚一聲!”
我無助地闔上雙眼,聲音低喃,如訴如吟:“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朔郎,宓兒此生絲蘿得託喬木,願一生常伴朔郎身畔,直到齒搖發落,不離不棄……”
眼睫抖顫的同時,他的唇已軟軟覆了上來,帶著熟悉的熱度與纏綿。鴛鴦羅帳,玉暖生香,簾鉤與裙衫同時滑落,伴隨著他手指一路輕觸,膩白如玉的肌膚緩緩潮紅。青絲軟軟婉轉於他鼻尖心口,被他汗水溼透,黏黏膩膩地曖昧糾纏著,十指交疊的剎那,不自禁自喉中逸出一絲輕吟,再沒有初次歡好的疼痛,陌生的情潮如燎原之火瞬間焚盡了我所有理智。這一刻,沒有楚朝的邊疆安寧,沒有遠嫁的悲傷難定,沒有彼此的猜疑不安,只有緊緊擁抱纏繞的肢體,點燃一室旖旎,無限春情。
纏綿後的他,闔眼沉睡的模樣靜和溫軟如初生嬰孩。我凝視著他,天地間最近的距離便是如此了罷!我與他髮絲交纏,呼吸可聞,只一伸手便可觸到他寬闊的額頭,剛毅的臉龐。他的肌膚並不白皙,泛著草原男兒最常見的麥色,縱橫交錯的傷疤或陳或新,是他多年戰功累累最好的證明。他向來是果決而堅毅的,甚至有時流於冷漠、不近人情,然而方才他卻毫不掩飾地讓我看到了他如此脆弱無助的那一面,他是如此地信任於我。結髮為夫妻,恩愛兩不疑……
我擁被坐起身,面向窗外,今夜月明星稀,玉盤澄淨,我心頭微漾,不由暗合手掌,闔眼喃喃祝禱:“皇天在上,信女蘇宓今誠心祝禱,祈求上蒼垂憐,賜我麟兒以全夫君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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