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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景物變得模糊，然後呢，然後會如何？他突然向後倒去，四肢麻痺，人事不省，他終於利用特殊的途徑逃離這極為難堪的場合。

四周一片白色，病床上的人陷入昏迷。

許可翻看著手裡的診斷病歷，&ldo;高血壓性腦出血&rdo;，&ldo;暫內科治療&rdo;，等等。寥寥數筆，引著他的心情一起一落。他把病歷放進床頭小櫃的抽屜裡，抬眼看了看姜允諾，她已經從家裡帶來一些衣物和洗漱用具，正默不作聲的把東西一樣樣的收進儲物櫃中。

他收回目光，轉向床上的病人。

護士給許瑞懷做了靜脈滴注，用以止血和防止感染等併發症。他面色cháo紅，呼吸音粗重急促，顯得頗為憔悴，不如往常瀟灑自如的中年人模樣，老態畢露。

醫生說，幸而出血量較小，暫時不必手術。

許可靜靜的坐在床邊的靠椅上，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腦海里充斥著空洞的焦灼。

這以後，兩人很少交流，彷彿都想避開什麼。就算說話，也是三言兩語。夜間，他呆在病房裡悉心照顧，到了白天，她便過來替換他，讓他可以回家小憩片刻。

兩周後，許瑞懷的意識逐漸恢復。又過了幾天，他已經可以半靠在床頭吃一些流食，只是口齒有些不清，雙手也禁不住地抖動。他暗自觀察著自己的這一對兒女，努力配合醫生的治療，只求快點好起來。

終於等到一天，雖然他仍被要求臥床休息，卻已能夠獨自進食，並且話也說得利落了，他將正在洗衣服的女兒叫到跟前，&ldo;諾諾，你過來一會兒。&rdo;

姜允諾以為他要喝水，匆匆忙忙洗淨手上的泡沫，走到床邊。許瑞懷指了指身旁的椅子，示意她坐下，他神色和藹。姜允諾倒有些不自在，此時的許瑞懷，是一位慈父該有的樣子，很陌生。她大體知道自己會聽到些什麼，兩隻手不自然地揪在一起，只剩下沉默無言的等待。

&ldo;你們這兩個孩子……&rdo;許瑞懷突然嘆息一聲，語氣裡並無過多的責備，&ldo;是爸爸不好，沒有好好照顧你們……諾諾，你媽媽是不是和你說了些什麼？&rdo;

姜允諾奇怪的問，&ldo;說什麼？&rdo;

許瑞懷愣了一下，又自言自語道，&ldo;如果沒說，怎麼會，你們怎麼會……&rdo;

說話間，許可正巧從外面端著晚飯推門進來。許瑞懷吃不慣醫院裡的飯菜，自他慢慢好起來以後，許可會在家裡做一些帶給他。

&ldo;究竟是什麼事？&rdo;姜允諾覺得不對勁，&ldo;你們……有事瞞著我？&rdo;

許瑞懷嘆了口氣，&ldo;無論姜敏對你說了什麼，你千萬別放在心。有件事，就連她也不知道的。&rdo;他頓住，似乎難以啟齒，猶豫片刻，才下了決心，&ldo;算了，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姜敏一直以為，你是抱養來的孩子。&rdo;

許可正在盛湯，手裡的碗稍稍傾斜，湯汁潑出少許。

&ldo;……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rdo;姜允諾一時沒轉過彎來。

許瑞懷接著說，&ldo;在你弟弟出生前，你媽媽……姜敏她一直沒有生育，去了很多醫院，也說她有孩子的可能性很小，後來……你出生了，我就把你抱回家，告訴她，你是我領養的。其實她不知道，你是我的親生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