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第1/2 頁)
&ldo;阿端,你怎麼了?&rdo;葉菱好奇地走過來問。
倪端猛然回過神來:&ldo;怎麼?&rdo;
&ldo;你哭了。&rdo;葉菱皺著眉頭說。
&ldo;我……沒什麼,&rdo;倪端慌忙把眼淚擦乾,&ldo;只是……想到了一些事……&rdo;
&ldo;你媽媽?&rdo;葉菱趴在欄杆上,歪著頭看她。
倪端紅著眼點點頭。
葉菱嘆了口氣,像個大人那樣拍拍倪端的肩:&ldo;別傻了,去世的親人已經永遠回不來了,她那麼愛你,一定希望你在這個世界上能夠活得開開心心的,不是嗎?&rdo;
葉菱那故作老成的樣子把倪端逗樂了,她抹著眼淚咯咯笑個不停。
&ldo;笑什麼?&rdo;葉菱鼓著嘴,不服氣地嚷嚷,&ldo;我這是為了逗你開心故意犧牲自己面子的!&rdo;
倪端笑著,目光又不自覺地轉向了樓下。吳朔似乎完全沒察覺他頭頂的陽臺上多了兩個聽眾,聚精會神地繼續彈他的吉它。此時的吳朔並不是那麼冷漠高傲,他似乎完全融入到這曲子所描繪的意境中,甚至可以說,專注於彈奏的吳朔是感性的,他的情緒隨著曲調的高低變化而起伏。他是這曲子的一部分,時而平緩溫和、時而激情昂揚、時而躁動不安,時而慷慨大氣。倪端看著吳朔,唇角不由得泛起一絲微笑,是的,她肯定,吳朔並不是那麼冷漠,或者說,他冷漠是因為他的自由。他那冷漠的外表下肯定有著完全相反的、不為人知的另一面,他那強烈的感情就像無拘無束馳騁於天地間的野馬,和母親夢想中的小鳥一樣,想去哪裡就去哪裡,不為任何人而停留。也許就是因為這樣,她才在這個身心都在流浪中享受自由的青年身上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吧?
就在這時,旁邊不遠處傳來另一支旋律,伴隨著渾厚而充滿柔情的歌聲,和吳朔的彈奏很巧妙地揉和在了一起。倪端覺得自己從來都沒有聽過這麼美的聲音,不由得轉頭望去,原來是隔壁房間的張曉寒坐在陽臺上以吉他和歌聲相和。
吳朔抬起頭來,看了張曉寒一眼,似乎是對這個新加入的夥伴感到有些突然,張曉寒卻悠閒自得地笑了一笑,繼續撥動琴絃。和吳朔不同,她彈的是同一首曲子的高聲部,技巧和吳朔比起來不是那麼花哨,但她的歌聲卻是那樣婉轉動人,讓倪端再次想起記憶中母親羨慕的小鳥。鳥兒展開翅膀盡情高飛,飛過牧羊人放牧的羊群,飛過一望無際的草原,要用這一對小小的翅膀飛過整個蘇格蘭,飛過寬廣的大西洋,到遙遠的美洲大陸去看看……突然,歌聲一下子變得分外高亢,好像小鳥面前兀然出現的一座高得望不到頂的山峰,好似一個兇暴的巨人張開雙臂擋住了她前進的道路。對這麼可怕的障礙,小鳥毫無懼色,拍拍雙翅衝上前去,迎著強勁氣流的壓力,倔強地拍動著翅膀向上飛……聲調越升越高,終於升到了最高點,小鳥飛到了山頂!可就在這時,那高亢嘹亮的歌聲又陡然一落,鳥兒從最高峰以驚人的速度俯衝下去‐‐倪端不禁屏住了氣息,生怕這隻小鳥就這麼收不住撞到地上,那柔弱的身子怎麼禁得住這樣強烈的衝擊?鳥兒越沖越快,幾乎就要撞到地面了,突然,她巧妙地在半空中與地面之間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再次飛了起來,飛向廣闊的天空,飛向前方的大洋。就此,歌聲又變得平穩而舒緩,就像這隻鳥兒在經過了這麼一番驚心動魄的&ldo;冒險&rdo;之後,又不慌不忙地拍著翅膀,往她夢想中的美洲飛去,越飛越遠,越飛越遠,直到消失在天際&hell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