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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現窗簾是拉上的。

這時他才說：&ldo;你可以把燈開啟了，範霍恩先生。&rdo;

桌上的檯燈亮了。

迪德里希站在書桌的另一邊，手上還拿著那把點38手槍。桌面上雜亂地擺著帳簿和紙張。他穿著睡衣，光腳穿著一雙皮拖鞋，臉色蒼白。

&ldo;把燈關掉，真是個好主意，&rdo;埃勒裡說，&ldo;我怎麼沒想到。哦，那槍可以收起來了。&rdo;

迪德里希把槍放到桌上。

&ldo;有什麼事情發生嗎?&rdo;埃勒裡問。

&ldo;沒有。&rdo;

埃勒裡笑了：&ldo;剛剛這趟車開的，我想以後我做夢也會夢到。介意我把鞋子脫了嗎?&rdo;他坐到迪德里希的旋轉椅子上，伸開兩腿。

那巨人嘴角的一塊肌肉正在跳動：&ldo;我的耐性已經快用光了，奎因先生，我要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從頭到尾，現在就要知道!&rdo;

&ldo;好的。&rdo;埃勒裡說。

&ldo;為什麼我會有生命危險?在世界上我根本連一個敵人也沒有，沒有這樣的敵人!&rdo;

&ldo;你有的，範霍恩先生。&rdo;

&ldo;是誰?&rdo;他那雙勞動者的拳頭，支撐著他傾斜到桌上來的身體。但是，埃勒裡陷下身子，直至脖子靠到椅背的頂端。

&ldo;是誰?&rdo;

&ldo;範霍恩先生，&rdo;埃勒裡搖搖頭，&ldo;我剛剛發現了一件很……確定的事情，使得我半路折回來。儘管我在一個半小時以前堅決要離開。自從上星期四下火車之後，就發生了很多事情。剛開始，它們看起來都沒有關聯，但是不久，它們之間的關聯已經大略出現，不過也只有一些非常明顯而基本的。我一直都很困擾，總覺得它們……啊……有著更深的聯絡，一種形成一個整體的……模式。我完全不知道那是什麼模式，只是有一種感覺‐‐把它叫做直覺吧。如果你和我一樣，曾經探索過所謂的(很可笑的)人類心靈的黑洞，你也會像我一樣，有這種特殊的感覺。&rdo;

迪德里希的眼神依舊顯得冷淡。

&ldo;本來我只把它當做是自己的幻想，沒有進一步追究。但是剛才，在離開萊特鎮的路上，它像閃電般顯現出來‐‐像閃電般顯現，是很老套的形容，&rdo;埃勒裡低聲地說，&ldo;但是也沒有別的更恰當的句子，可以用來形容當時的情形。它真的像閃電般擊中了我。正所謂&l;晴天霹靂&r;。這道閃電的光，讓我看出了那模式，&rdo;埃勒裡緩緩地說，&ldo;完整的、隱藏著的、了不起的模式。我說它&l;了不起&r;，是因為它的巨大。範霍恩先生‐‐巨大，一如撒旦。黑暗天使也有她美麗的地方;魔鬼也可以為了滿足他的目的而引述《聖經》。我知道，這些話對你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但是我還沒有說到，&rdo;埃勒裡稍作停頓，尋找合適的字眼，&ldo;它的可怕之處。&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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