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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會。

王菊的哭聲慢慢停下，看著鄭盈清澈又平靜的雙眼，動了半天嘴唇都沒能說出一句話。

於是鄭盈替王菊說了，&ldo;媽，你會把我賣掉。&rdo;

正如小時候，有一口吃的，她也只會給當她一回來就黏著她的三妹。

手背的肉到底沒有手心的肉多。

&ldo;水兒，媽&rdo;

王菊沒能反駁得了，三個女兒中，她確實疼愛鄭春鸝多一點。

當年生了鄭春雲，婆婆雖然給吃給喝，但是天天沒給一個好臉色。王菊就指著下一胎能生個帶把的，好讓婆婆改變臉色。

結果，第二胎竟然又是個女兒。

那段日子王菊根本不願去回憶，直到現在想起來肝都直發顫。後來生了鄭春鸝，當王菊聽到又是女兒時，當場臉就白透了，那個怕啊，沒想到王菊竟然笑眯眯地端來了紅糖雞蛋讓她吃，更讓她坐了整整三十天的月子，中間還吃了一次肉。

後來王菊才知道，婆婆早去找大仙算了，她這一胎還會是丫頭，但是等再下一胎，那絕對是個小子了。

打那以後，王菊的日子終於好過一點了。後來王菊雖然生了鄭春林日子徹底過好了，但是她還是覺得，是小女兒把她拉出苦海的。

鄭富山聽到王菊的叫聲進屋了。

&ldo;醒了？醒了就好。&rdo;

鄭富山雙手背在身後，看屋裡氣氛沉悶，又看鄭盈腦袋上的紅腫，說了句：&ldo;下次可不能發瘋了，這腦袋要是磕出疤，還能找到好婆家？&rdo;

鄭盈看到鄭富山，胸口立刻一陣憋悶，臉上也毫不掩飾地露出厭惡，諷刺道：&ldo;是怕賣不到好價錢了嗎？&rdo;

鄭富山被一噎，乾瞪眼了半天，而後猛地跳腳：&ldo;你就是這麼跟你爹我說話的嗎？啊？全不把我放眼裡是不是？咳咳咳&rdo;鄭富山激動得一陣咳嗽。

&ldo;他爹。&rdo;王菊趕緊給鄭富山拍背，雙眼含著眼淚看向鄭盈。

鄭富山做了手術後身體就大不如從前了，後來去看病雖然沒看出病因，但是醫生也說了不能幹重活，不能受刺激的，這樣才能活得久一點。這女兒心裡對她就算再有怨，也不能

鄭盈狠狠地閉了下眼，胸口像是有一團火在不停燃燒，最後，終於在鄭富山一陣不停歇的咳嗽中爆炸開來了。

&ldo;別裝了！&rdo;

鄭盈下了床光腳站地上，冷眼看著慢慢停止咳嗽的鄭富山，對著受驚的王菊道：&ldo;您有時間可以多去村裡轉轉，看看村裡哪個人有他這個病人臉色紅潤、肉肥身壯的！&rdo;

&ldo;你‐‐&rdo;鄭富山猛的抬起手掌。

&ldo;他爹。&rdo;王菊來不及深思鄭盈說的話，趕緊拉住鄭富山。女兒才被磕壞腦袋，再打一巴掌可還了得。

鄭盈笑了，笑得眼淚都快出來了，而後看著鄭富山惡狠狠地說道：&ldo;你倒是打啊，打啊！你又不是沒打過。&rdo;

鄭盈的左耳朵聽力較弱，以前鄭盈一直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總算想起來了。

被打的，被鄭富山一巴掌打的。因為小時候鄭盈剛好撞見鄭富山從李向紅屋裡數著錢出來，她只叫了一聲&ldo;爸爸&rdo;，就被狠狠打了一巴掌。

那一巴掌讓她左邊耳朵連續嗡嗡了一個月，也讓她不願意再開口說話。

王菊被鄭盈露出的兇狠驚到了，連忙轉頭看向鄭富山，&ldo;他爹，你為啥打春水了？&rdo;竟讓她記了這麼多年。

鄭富山沒耐心了，一把甩開王菊，&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