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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鼎在宜陽軍三年,門人故吏都不敢通問,只有廣西安撫使張宗元還過海送些酒米。秦檜就讓吉陽軍每月向朝廷報告趙鼎生死的訊息。趙鼎知道秦檜決不會放過他,便對兒子說:&ldo;秦檜必欲殺我。我死,你們無事;否則,禍及全家。&rdo;紹興十七年八月絕食而死。但秦檜並沒有就此結束對趙家與所謂趙鼎餘黨的迫害。
李光罷政後出知紹興府。紹興十一年,和議將成,紹興府百姓連日遊行抗議,諫議大夫万俟禼誣陷說是李光鼓動的,將其押送藤州(今廣西藤縣)安置。藤州知州周謀表面與李光詩歌唱和,背地裡卻把他抨擊和議的篇什送給秦檜。李光再以所謂&ldo;動搖國論&rdo;被安置瓊州(今海南海口),一家都受到株連。
李光罷官後曾札記過一些宦海見聞,這在宋代士大夫中原是常事。但從紹興十四年起,秦檜與高宗唯恐民間私史記下他們的卑劣行徑,一再下令查禁野史。紹興十九年,李光之子李孟堅與其父門客閒談起此事,不料這門客賣主求榮,孟堅入獄,除名編管峽州。李光也因私撰國史,與胡銓賦詩唱和譏訕朝政,遠徙昌化軍(今海南新州)。
胡銓曾在紹興八年請斬秦檜,被編管昭州(今廣西樂平),不久迫於公論,將其處分改為監廣州鹽倉。但這筆帳,秦檜不會輕易了結。紹興十二年,秦檜死黨羅汝楫上章要求嚴懲,胡銓再次被除名勒停,編管新州(今廣東新興)。詞人張元幹以一闋《賀新郎&iddot;夢繞神州路》為他壯行。胡銓在新州六年,遇到大赦也不準量移近便州郡。
紹興十八年,秦檜的表兄王鈇接任廣東經略使,問新州守臣:趙鼎、李光都遠徙海南,胡銓為什麼還不過海?一句話,就把胡銓貶到吉陽軍。三年後,秦檜知道張元幹知道有那首詞,便以他事將其投入大理寺獄,因抓不到更多的把柄,將其除去官職了事。
在引用親黨上,秦檜也工於心計。
其一,控制檯諫,操縱言路。秦檜當過御史中丞,深知為了專擅政局、遏制輿論、排斥異己,不能僅憑君主寵信,還必須使臺諫完全成為相權的喉舌與鷹犬。秦檜弄權的關鍵一步即是&ldo;擇人為臺諫&rdo;,自獨相後,他基本左右了臺諫系統,以至在金朝毀約南侵時,竟沒有一個臺諫官出來譴責和議的失敗。紹興和議以後,臺諫便成為其指東不西的鷹犬,不少彈章都出自他的手筆或授意。以至識者都說:這是老秦之筆。
其二,彈去執政,補以言官。臺諫只要充當鷹犬,不須二三年,秦檜就讓他位至執政。透過這種一箭雙鵰的手段,秦檜既使執政不可能進而覬覦其獨攬的相權,又能將執政顯位作為網羅臺諫的誘餌。
秦檜的同鄉巫伋也這樣當上了執政,有一次秦檜問他鄉裡有何新鮮事,他吞吞吐吐,說有一術士自鄉裡來,頗能論命,秦檜立時作色說:&ldo;這人說你何日拜相罷!&rdo;不久,巫伋就遭到臺諫論劾而被罷政。
秦檜獨相十七年,執政如走馬燈似的更換了二十八人,其中由御史中丞、諫議大夫升為執政的即有十二人。唆使言官彈去執政而補其空闕,而臺諫之權盡在秦檜,便於他把相權和監察權都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其三,引薦柔佞,檢汰異己。不論臺諫,還是執政,抑或其他要職,秦檜都引用柔佞而無名望的小人。柔佞就沒有獨立的人格,最適合做鷹犬;無名望就不能擁有與他相抗衡的實力,有利於他的獨相與專政。秦檜獨相期間的數十個執政,十有八九都是這樣的角色,不過是備員畫圈而已。但秦檜一旦認為誰與自己立異,就毫不手軟的汰除異己。最典型的例子是万俟禼。
万俟禼曾是秦檜最忠實的走狗,紹興和議後當上了參知政事。万俟禼出使金國還朝,秦檜讓他上奏時假借金人之口讚揚自己,他自以為已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