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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煙杪齜牙咧嘴地朝安歌揮揮拳頭,然後扶著憔悴的餘不夜回房間去了。
看著她倆的背影,安歌不服氣地嚷道:「你們可別忘了,我才是醫者啊!」
玄燭瞥他一眼,冷靜地說:「你可閉嘴吧,提醒了杪兒這件事,她只會打你打得更狠。」
安歌想起舊事來,眼神渙散一瞬,委屈巴巴地不說話了。
其實玄燭和顧煙杪心裡都明白,如果真的有大事,安歌早就撲上去拯救病人了。
所以餘不夜這個狀態仍在可控範圍內,甚至作為醫者的安歌覺得這種程度的刺激,對她來說影響並不大。
在房間裡,顧煙杪斟了半杯熱水,照顧著餘不夜慢慢喝了。
她坐在床邊,給餘不夜緊了緊被褥,而後用柔軟的帕子為她擦去鬢邊沁出的細汗,半晌輕聲問道:「還很疼嗎?」
餘不夜微閉著眼睛,好似在昏昏欲睡中艱難地理解她的話語,半晌才輕輕地點點頭。
顧煙杪沉吟片刻,小心翼翼地試探道:「那你想起什麼了嗎?」
而這一次,餘不夜不再回答,也沒有任何反應,好似在疼痛之中陷入了淺淺的睡眠。
於是顧煙杪摸了摸她的額頭,確認了並沒有發熱後,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
餘不夜茫然地眨眨眼,並不確定眼前的景色到底是虛幻的夢境,亦或是她的回憶。
她彷彿忽然站在了南川的街道上,四周嘈嘈雜雜,卻很有生活氣息。
街道的兩旁皆是各種小攤販,她左看看右瞧瞧,沒有目的在其中漫步而行,心裡卻對這條路很熟悉——只要走到道路盡頭再右拐,便可以看到碧波凌凌的青木河。
青木河邊站著一位溫文爾雅的年輕公子,身穿著一襲月白長袍,手中執一白扇。
此時有誰輕快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年輕公子驀然回眸,轉過身來。
餘不夜怔怔地凝視他的側影,仿若有些痴了。
她看不清他的臉,只覺得他恍然一笑,勝似清風明月。
青木河邊的景色漸漸遠去,起霧似的模糊不清起來。
餘不夜無端地有些傷感,卻又不知緣由為何,她想要朝年輕公子靠近,腳底卻如同生了根似的無法動彈。
恍惚間,她甚至覺得自己不過是河岸邊的一棵無名柳樹,默然無聲地看著年輕公子在她身邊停留片刻,而後離去。
而她能做的,僅僅是沉靜地凝視他眼裡一閃而過的,她的柳樹倒影。
在頭部劇烈的疼痛中,餘不夜攥著被角的纖纖玉手力度緊了又松。
反覆幾次後,她終於脫離夢境,有氣無力地昏昏睡去。
第一百二十一章
顧煙杪一行人在天南府大抵呆了三月有餘, 只因戰後需要收尾的雜事實在眾多。
玄燭作為禁軍首領,重要事項事必躬親,但他向來有經驗, 再繁瑣的事情也能辦理得井井有條。
此後根據叛軍的供詞, 玄燭與顧煙杪將水龍府的奸細一網打盡,又是大功一件。
經此一事, 天南府與水龍府的官員算是大換血,顧寒崧點了不少文官武將前來補缺, 待萬事終於處理得差不離,已經接近年關了。
而他們也終於開始準備啟程回京。
臘月時節,天南府天寒地凍,白果收拾出顧煙杪的厚衣服,將她結結實實地裹成了一隻大粽子。
「我怎麼感覺這衣服有點緊繃繃?」顧煙杪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面容萬分嚴峻, 頗為不可置信地質問道, 「我連戰時都能吃胖?」
白果默了一瞬,推心置腹地說:「戰時您越焦慮越想吃東西, 嘴巴就沒停過,記得嗎?」
「我不記得。」顧煙杪果斷地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