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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不夠,它還可以再去獵幾隻回來,不要野兔,還可以逮山雞與田鼠。
顧煙杪見狀失笑,下馬摟著寒酥誇獎:「做得很棒,謝謝你。」
她揉了揉寒酥的大腦袋,嬉笑著躲開它熱情的舔舔,抬眸時卻看見不遠處騎著高頭大馬而來的男子。
顧煙杪站起身,高高地舉著胳膊揮舞道:「哥哥!我在這裡!」
京城一別,已有大半年未見。
顧寒崧聽聞她要來,便早早騎馬出來接,此時終於找到了她,行至跟前後利落地下了馬。
見她精神狀態仍算不錯,他懸著的心也稍稍放下不少。
他垂眸同她對視,見她明眸善睞的模樣,以及髮髻上別著的那朵淡黃色的山茶花,剛想開口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
沉吟半晌,只伸手摸了摸她脖子上淺淡的印記,輕聲問:「還疼嗎?」
「早就不疼了,不用擔心我。」
顧煙杪搖搖頭,對欲言又止的哥哥笑了笑。
顧寒崧身上有什麼變了,她說不清,只是敏銳地感覺到了。
曾經的顧寒崧君子端方,就算被欺壓許久,性子裡仍帶著溫厚恭良。
可現在連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了,變得冷厲威嚴,就好似一柄塵封已久的寶劍終於出鞘,劍鋒寒氣逼人,劍身明亮如鏡。
有什麼會讓一個人在短期內有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呢?
是親歷戰爭,還是……
還是……
顧煙杪眼瞳猛然一顫,如有所悟般抬頭看向他。
兩人靜靜地對視著,互相都沒有說話,可僅僅是他的一個眼神,她就懂了。
她如遭雷擊,眼前驟然湧起一片漆黑的眩暈,短暫的失聰後,只覺痛徹心扉到難以自持。
恍惚間,她毫無意識地捂著胸口倒退兩步,若不是被身後的玄燭眼疾手快地扶住,她幾乎要跌坐在地。
金色的樹葉嘩啦啦地響起,而顧寒崧的嘆息,被吹散在帶著寒意的秋風中。
第九十六章
鎮南王薨逝的訊息並沒有對外公佈, 好在之前軍醫確確實實地給他續了幾日的性命,倒不如就先這麼瞞過去。
可也不知到底能瞞多久,畢竟見血封喉的毒性, 懂些黃岐之術的都明白。
而且鎮南王作為起義的領頭人, 戰死沙場的訊息傳出去,不知會引起多大程度的恐慌, 又不知會有多少已經投降的州府會倒戈至京城一方。
顧煙杪明白群龍無首極其容易導致兵敗,在原書中, 顧家軍就是因為鎮南王的意外死亡而被迫中斷了戰事。
然而與原書不同的是,現在顧寒崧仍然活著,她也活著。
前來報喪的人是鎮南王的親衛木魚,他是被鎮南王一手提拔起來的戰爭孤兒。
在鎮南王的臨終時刻,迴光返照似的緩緩睜眼, 而後下達了他此生最後一道命令:「傳信給寒崧與杪兒, 此戰不勝, 就不要回來見本王了!」
木魚哭得話都說不清,只能拼命點頭。
而後他卻見鎮南王長長、長長地鬆了口氣, 彷彿卸下了千斤的重擔,因為中毒而有些發黑的唇角似乎還有淡淡的笑意。
見他再次氣若遊絲, 木魚痛哭流涕地緊握著鎮南王的手, 拼命祈求他不要睡。
鎮南王轉頭溫和而悲憫地看著這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孩子, 安撫地拍了拍他的手背。
他仍睜著眼, 卻逐漸沒有了焦距。
鎮南王自覺死的不是時候, 只能命令他們繼續前進,而非在此時回頭處理他的葬禮, 否則將會錯失已佔得的先機。
在大魏, 生與死皆是一等一的大事, 他能做出此等妥協,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