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憤怒與悲傷在她的身體裡橫衝直撞,心臟彷彿浸透在徹骨寒潭。
她一滴眼淚都無,卻被痛苦反反覆覆折磨,彷彿天光再也不會破曉。
最終,她只是恨自己,為何醒悟得太晚。
大雪初霽,清晨已至。
顧煙杪無法在天聖宮繼續呆下去,草草收拾了東西後,並未與竹語道長和安歌道別,趁早離開了天聖宮大門。
她騎著馬,在途徑崖邊時,竟遠遠地見到了太子顧宜修。
他穿著淡黃色的長袍,坐在臨崖而立的亭子裡,喝著裊裊熱茶,觀賞著白茫茫的雪景。
多麼戲劇性的一幕,顧煙杪自嘲地笑了。
在最狼狽之際,命中註定一般,遇到了無數次幻想中被她手刃的仇人。
顧煙杪勒馬停步,轉而死死地盯著顧宜修。
她的內心逐漸開始燃燒起復仇的火焰,大腦卻在冷靜地思考,該如何一擊必中將其駁倒。
太子出行,必是有許多侍衛,裡三層外三層地在亭子外圍守著。
他所處的亭子外便是懸崖,下方是被白雪覆蓋的山谷,總不會有刺客從如此刁鑽的角度襲擊,除非這個人已經不要命。
但此時的顧煙杪,已經不要命了。
在理智回歸大腦之前,她的身體已經本能地做出選擇——藏起馬匹後,她飛快地繞路,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懸崖突出石壁的背面,屏聲靜氣地藏在陰影中。
這會兒的太子只覺得冬日靜好,景色宜人。
他無比愜意地坐在亭子裡,燒著銀絲炭,看著天色一點點亮起來。
就在這時,亭下的巨石處忽然冒出一個黑影。
那人在太子背後鬼魅般地出現——此人遮住了大半張臉,男女莫辨,二話不說直接暴起,一把拎起太子的領子往後一扯,太子猝不及防朝懸崖倒去,伸手卻抓了個空。
隨即,兩人一起翻滾著摔下了山崖。
侍衛啞然,只是一眨眼的時間,太子便不見了!
一切發生的速度實在太快,周圍的侍衛根本不知這人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懸崖下便是萬丈深淵,怪石嶙峋,連站個成年男子都難,怎麼會有人從這裡上來?!
顧煙杪考察過地形,於是在強行拖著太子翻下去時,將他的頭狠狠地磕在岩石上。
饒是太子擅武,也在瞬時陷入了半昏迷狀態。
她抱著他一路滾落,毫不留情地用他做了肉墊。
所幸積雪甚厚,顧煙杪也有意多落在樹上,直到他們滾到了山間一小片突出的空地時,才堪堪停了下來。
顧煙杪也不知自己哪來的力氣,額頭爆青筋,咬著牙將他拖進了山洞。
太子雖然身上多處損傷,卻性命無憂。
他並沒有昏迷太久,在迷迷糊糊清醒時,發現自己的嘴巴被人封住,頭被深色的布罩著,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雙手雙腳也被捆綁得動彈不得。
渾身劇痛,好似從頭到腳被人暴打一遍。
他嗚嗚叫著,企圖與綁架他的人交涉——關於這一點他明白得很,至少現在自己還活著,就說明還有談判的價值。
只可惜,太子打錯瞭如意算盤。
顧煙杪將他綁到山洞裡,並沒有任何想要談判的慾望。
她盯著面前的男人,眼神凜冽如刀,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太子的侍衛搜尋速度極快,顧煙杪必須抓緊時間。
她直接抽出隨身攜帶的匕首,快速直接地,削掉了他的右手小拇指。
這一下,是為了哥哥。她暗道。
然後又是無名指,中指,食指,大拇指。
劇烈而狠辣的疼痛讓太子撕心裂肺,他幾乎將口中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