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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崧混在陸續離開的客人們中走了,此事算是告一個段落,他卻仍然高興不起來。
他難得沒有直接回府,而是獨自在最熱鬧的商業街上兜兜轉轉,走在人頭攢動的街道,看著熙來攘往,腦子放空,什麼也不想。
經過一個麵攤,他坐下來,對熱情的小二說:「來一碗陽春麵。」
熱湯暖胃,麵條勁道,顧寒崧吃得盡興,他思慮得太多,很久沒有因為簡單的口腹之慾而心滿意足。
可他吃著吃著,眼眶就有些熱。
他何德何能呢?他何德何能。
顧寒崧放下筷子,雙手捂住臉,深深吸氣,又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喉結湧動。
夕陽尚未散去,霞光布滿天際,映紅了蜿蜒而去的河流,顧寒崧沿著風清河邊,走在回府的路上,河面波光粼粼,好似一個朦朧的夢境。
夜幕逐漸攀升,顧寒崧的目光一直在水面,此刻偶然抬眸,卻看見河對岸一抹丁香色的倩影。
一時間,他甚至都無法確定,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幻想。
隔著一條風清河,她一直平行地跟他一同走著,亦步亦趨。
頓了一瞬,他們好似有著某種默契,一齊慢慢朝前走。
朝著彷彿綴著鑽石的金紅色晚霞走去,雖然隔著一條匆匆河流,他們之間卻好似有一條透明的線牽著,綁在彼此的手腕上。
顧寒崧與餘不夜隻字未言,偶爾交換一個眼神。
兩人就這樣在靜謐的夕陽裡,走到了夜色四起,月光明亮。
他終於停住了步伐,如同靜止一般,在遙遠的地方與她對望。
餘不夜亭亭玉立地站在那裡,背後是萬家燈火,是最燦爛的市井光華,她站在其中太過美好,反而顯出一種虛無縹緲來。
她如同以往的每一次,向他福了福身,而後轉身緩緩離去。
顧寒崧久久地凝望她離開的背影,指甲在掌心嵌出月牙。
第三十六章
近段日子, 顧煙杪在靜元山邊的住宅裡,被安歌纏著侃大山,煩不勝煩。
她只是按照與安歌的約定, 隔半月便來一次, 給他當實驗用的白老鼠。
安歌每次都會準備一堆陣法與符咒,神叨叨地圍著她念念有詞, 但顯然從沒有成功過。
年前安歌因為撞了腦袋忽然看到她前世的模樣,讓顧煙杪開始懷疑人生, 但隨著他的屢戰屢敗,又讓她開始躺平。
除了穿越這件事情沒得解釋,好像做個無神論者沒什麼不好。
但是這件事情,無疑激起了安歌的好勝心。
據他所說,他生來就是個天才, 遇到這種解決不了的難題, 只會讓他越來越興奮。
顧煙杪看著他逐漸變態的笑容, 默默嘆了口氣,第一次懷疑自己的決定是否正確, 畢竟安歌看起來確實不太正常的樣子。
但安歌心態很好,他知道這並非一日之功, 也不強求自己。
甚至在閒暇時間, 他很喜歡讓顧煙杪給他講原世界的神奇事情。
「上次你說到飛機了, 就是那個會飛的雞。」安歌興致勃勃地給顧煙杪倒茶, 又抱起小狼崽寒酥逗著, 抓著它的兩隻大耳朵呼嚕,「是怎麼飛上天的?它也會輕功嗎?」
「飛機是用發動機的動力裝置產生前進的推力或拉力, 然後固定機翼產生升力, 這才飛起來的, 軍用機和民用機又有些不同。」
顧煙杪簡單講了講飛機的原理,還畫了簡易圖紙給他看。
安歌聽得津津有味,然後問:「那你會造飛機嗎?」
「不會。」顧煙杪回答地很果斷,「就算在我們那個年代,會造飛機的都是精英中的精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