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鎮南王看她眉飛色舞的模樣,與月餘前病懨懨的神色有天壤之別,心裡自然欣慰,卻還是打趣她道:「待你開業時,父王再去吧。」
顧煙杪正要著急,卻被鎮南王的一位心腹突然的求見打斷了話語。
那位心腹身穿黑灰色夜行衣,周身風塵僕僕,眉眼裡也儘是疲憊之意。
只一眼,顧煙杪便安靜了。
她認出了,他是從京城回來的人。
心腹掏出了世子的回信,字句十分簡略,顯而易見地處於危急之處,不便多說,只道京城對妹妹的追殺是因他而起,此事已平,勿要再提。
以及今年正好是三年期限,年末他能夠歸家,並且要帶一位朋友。
顧煙杪的眼睛被「此事已平」四個字刺痛,胸腔忽然瀰漫起難以言明的隱痛。
她預感不好,連忙問回來的心腹,哥哥到底是如何平了此事,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心腹看著鎮南王欲言又止,但在王爺的默許下,他終於從懷中掏出一張裹著的布帕。
裡面是一截小拇指,斷口血已凝固。
第四章
一瞬間,顧煙杪被火燒燎原一般的怒意沖昏了頭腦。
「是誰?!告訴我,是誰?!」
她歇斯底里的聲音帶著泣血一般的沙啞,雙眼充血,卻沒有眼淚,整個人像個炮仗被點燃了似的,揪著心腹質問。
顧煙杪從未受過這樣的折辱,根本難以自持。
鎮南王趕緊上前將奮力撲騰的她抱住,用眼神示意心腹離開。
他的雙臂好似鐵鉗,將她牢牢禁錮在懷裡,強行按住了她的躁動。
顧煙杪掙扎無門,忽然像洩了氣的皮球,沮喪至極。
根本不用問是誰,她心知肚明。
這就像是一封寫著「我殺不了你,還欺負不了你哥哥嗎?」的戰書,張牙舞爪地激怒她,她卻束手無策。
她逐漸安靜下來,趴在鎮南王懷中,額頭抵在他胸膛,他的心臟沉重地跳動著,一如那雙失笑後顯出滄桑的雙眼。
他也沉默著,大掌拍著她的背,似乎是在安撫,可他分明要更加痛苦。
但他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哄著女兒,一邊長久地凝望秋夜亮堂堂的月亮。
顧煙杪很是自閉了一陣子。
她想起了曾經看這篇小說描寫鎮南王世子的段落,原本溫潤如玉的翩翩少年郎最終黑化,究竟是受了多少苦,才會先在沉默中變態,然後在沉默中滅亡。
這折辱,必是她所受的千倍萬倍。
雖然自閉,但她並沒有罷工。
此時,已接近年末,顧煙杪預定的浮生記開業時間是明年開春,萬物復甦之時,為客人泡上一壺早春香茶。
她打扮成小少爺的樣子,坐在自家茶館二樓窗邊,靜靜看著底下的車水馬龍。
徐掌櫃端了茶盤來,為顧煙杪斟茶,又擺了點心,盡心地招待少東家。
顧煙杪忽的想起讓他做的事,便問道:「餘老先生如何說?」
徐掌櫃搖搖頭,嘆道:「人家自是不肯見我。」
南川餘家是此地頗有盛名的茶葉世家,底蘊深厚,餘老先生關於茶道的知識淵博,極受人推崇,若是能請到他來在浮生記開業的三天進行講學,那必然門庭若市。
然而顧煙杪並不希望別人知道這茶館是她所開,於是隻能以徐掌櫃之名相邀。
理所應當地被拒絕了。
於是她又送了郡主的拜帖過去,那邊卻稱餘老爺子生病,也拒了。
透過這段時間與顧煙杪的接觸,他也算與這個小主子相熟不少,便心直口快地說:「唉,若是先王妃還在,這都不是事兒。」
顧煙杪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