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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燭略略看了幾眼,便迅速地做出決定:「我領青龍、白虎營五千鐵騎從北門繞後,徐茂領剩下兵士死守東門,若有奸細企圖開城門,殺無赦!」
「侯爺!」徐茂略有遲疑,「我們僅有兩萬五千人馬,若是全力守城,對上八萬敵軍仍可一戰,可侯爺要是選擇繞後突襲,恐怕……」
恐怕會全軍覆沒。
玄燭思忖一瞬,問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徐茂毫不猶豫道:「死守天南,傳信水龍府駐軍支援我等。」
顧煙杪清亮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不行!若是水龍府駐軍業已叛國,對天南府形成夾擊局面,我們又該當如何?難道還得向南方傳信請求支援?根本來不及!」
玄燭亦是贊同:「我們只有兩萬餘人,待援軍趕到,估計只能收屍了。」
軍情自然要傳遞,可他們也不能坐地等待支援,兵行險招才是玄燭與顧煙杪一貫以來的風格。
見他們兩人此意已決,徐茂也不好再勸,只能負手領命。
情況緊急,玄燭仍然有條不紊地安排好守城備戰的萬事後,便準備帶著鐵騎啟程北上。
他正準備離開時,便看到不遠處的身穿黑色斗篷的顧煙杪站在風雨中,似乎是一直在等他。
玄燭的視線一觸及顧煙杪,滿腔的冷意便化為繞指柔,連漠然的眼神都軟了三分。
顧煙杪往他的方向走了幾步,寒風將她的兜帽往後吹落,露出了一張被雨水淋糊了妝容的花貓臉,可那一雙杏眼卻仍然清澈又明亮。
玄燭失笑,卻沒有功夫再拖延,他大步走上前,在她面前短暫停留,拇指輕柔地撫摸過她的嘴唇,在上面印上重重一吻。
他低聲說:「等我回來。」
顧煙杪勉強綻放一個安撫的笑容,她伸手捏了捏他的掌心:「平安回來。」
玄燭終於側身放手,疾步而行,利落地跨上烏啼的馬背,抖動韁繩後烏啼轉身便跑了起來,一人一馬很快便消失在了顧煙杪的視線中。
狂風暴雨像是巨大的猛獸,咆哮聲震耳欲聾。
而顧煙杪此時才感受到心底難以言明的戀戀不捨,她能理智而冷靜地分析當下的情況,知道玄燭領兵突襲才是最高效率的對策,也能果斷地做出決定。
可是她的心仍是為他高高懸起——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個失手,他便可能再也無法歸家。
餘不夜聽到動靜,從客棧樓梯拾級而下,輕柔地呼喚她:「杪兒快來,這天兒實在太冷了,我給你煮了些薑湯,你喝了暖暖身子。」
顧煙杪在她的聲音中才恍然回神。
她使勁兒地揉了揉眼睛,深呼吸時初冬雨夜的寒冷空氣爭先恐後地鑽入身體,她驚覺自己的身體竟然在微微顫抖,手腳也冰涼得快要沒有知覺。
顧煙杪回了客棧的房間,屋裡早便點上了銀絲炭,燒得暖和極了。
白果服侍著她換上乾爽素淨的衣服,又拿出大氅給她披上,還給她塞上了手爐,然後輕柔地用軟布給她擦著濕發。
餘不夜盛好滿滿一碗薑湯端來,附贈一小碟甜絲絲的蜜餞。
「這才初冬就包裹得這麼嚴實,再冷些可怎麼過?」顧煙杪喝一口薑湯,熱騰騰的湯水下肚,她滿足地喟嘆一聲,這才覺得整個人活了過來。
「公主可別感染風寒了,暖和總比冷著好。」白果嚴整肅穆的神情把顧煙杪鎮住了,「外面打仗呢,天南府可還指望著公主,公主千萬不能倒下。」
「是的,我不能倒下。」顧煙杪捧著熱氣騰騰的湯碗,有些出神地望著窗外的沉沉夜色,「不知這場雨何時能停。」
餘不夜知道她必然擔心玄燭,於是坐在她的身邊陪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