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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好在大家基本都習慣了他這幅樣子,對他熟視無睹,只有上菜的侍女有些戰戰兢兢。
「大過年的,不要這麼嚴肅嘛!」玄夫人湊到平國公面前,伸出兩根食指,強行地將他的唇角提了起來,「笑一笑十年少,你懂不懂啊?」
顧煙杪在旁邊皺著臉看著痛苦的玄將軍,他這笑得跟宮殿大門口的石獅子似的,實在令人於心不忍,便勸道:「沒事,不想笑就別笑了。」
……她已經開始思考上回安歌提議的賣平國公畫像,好像真的能辟邪。
玄燭見她與有苦焉的表情實在忍俊不禁,便跟她提及幼時趣事:「有一陣子我與哥哥去了爹在北地的軍營,被他訓誡得壓根兒都不會笑了,我們若做錯事,他便毫不留情地用軍棍抽我們。」
顧煙杪想像了一下軍棍打在身上的感覺,打了個激靈,又忍不住問道:「然後呢?」
玄燭笑了笑,有些無奈地說道:「然後,娘也來北地了,見我們嚴肅過頭,很是不喜,於是又抽了我們一頓。」
顧煙杪聽了,終於彎眼笑了。
四周明亮的燈火映在她瞳仁裡,如同夜空裡的群星。
玄燭凝神看著她,眼神也逐漸溫柔。
坐在對面的顧寒崧也朝她看來,他們之間隔著熱氣騰騰的鍋子,在氤氳的霧氣中,顧煙杪笑顏如花的模樣仿若有些不真實起來。
大概因為他今日的心情實在跌宕起伏,直到此刻才歸於平靜。
他心裡熨帖又寥落,半晌才感嘆,除夕著實是團圓的日子,連寒酥都心滿意足地趴在旁邊吃肉肉。
唯一的遺憾,大概是父王母妃未見到這一幕罷了。
夜色漸深,新的一年就要到來。
顧煙杪聽到遠處喧鬧的聲音,便站起身,遙遙地看向遠方的天空。
燦爛的煙火沖天直上,在漆黑的夜空綻放,盡態極妍。
她痴痴看著天幕裡絢麗的色彩,就算是寒風陣陣,凍得她手指冰涼,也滿心歡喜。
半晌,肩上忽然被誰披上了一件斗篷。
顧煙杪回眸而看,是玄燭,還神秘兮兮地往她手裡塞了什麼東西,她低頭一看,油紙包裡裹著幾顆圓滾滾的桂花糖。
這是他們無需言明的默契,見她瞬間明瞭後,他淺笑盈盈地說:「生辰喜樂。」
顧煙杪拈起一顆桂花糖塞進嘴裡,又給玄燭餵了一顆。
她想起來到大魏的第一個生辰,已經是七年前了,在鎮南王府的夜色中,他們兩人坐在冰冷的大石頭上,沉默無言地看了一場煙火。
所幸有他陪伴,讓原本從不在乎生辰的她,將今日定為自己的生辰。
顧煙杪將桂花糖給眾人分了,又將那油紙包三兩下疊成小狼的模樣,眯著眼睛跟寒酥對比了一下,有些不滿地說:「寒酥為什麼越來越胖?明明每天吃的都一樣。」
玄燭未應聲,只靜靜垂眸看著她的眉眼,靈動一如七年前的夜晚。
就算夜空中煙花的流光溢彩已然寂滅,她的眼瞳卻仍然閃著明亮的光芒。
她察覺到他的視線,仰起頭同他對視,下意識地綻放笑容,而後講出了同當年一樣的說辭:「謝謝你的陪伴,也祝你新年吉祥,萬事勝意。」
謝謝你七年來的陪伴,不管是平淡如水的日常生活中,還是每個崩潰至極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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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除夕過後,朝廷便放了年假。
顧寒崧基本就紮根在公主府了,沒有急事絕不離開餘不夜,誰也趕不走他,十二個時辰隨時待命似的對她噓寒問暖,連公務都放在與她一牆之隔的書房裡看。
餘不夜躺在床上掐人中,彷彿看到了自己未來被彈劾禍國妖妃的場景。
顧煙杪笑得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