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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爾夫一邊說一邊眼見著米婭的眼神逐漸渙散,便索性做個手勢打斷自己的言論:「算了,這次是我的不對,說得太多了。」
對於沃爾夫願意和自己說這麼多工作以外的事,米婭受寵若驚,但這番話對於她來說還是太難了,她甚至沒抓住沃爾夫想表達的主旨。
眼見沃爾夫繼續準備今天要用的儀器去了,米婭心裡頗有些失落,但也很快收起手機準備幹正事。
剛一轉身,便有個聲音響起:「沃爾夫先生,尤里茨來過了嗎?」
那是一個十分溫和好聽的女士的聲音。
沃爾夫立刻站了起來,微微低頭道:「您好,皮克西西夫人。皮克西西教授今天還沒有來過這邊,您可以去辦公室看一下。」
米婭回頭看去,正看見那貌美的女士在門口微笑著低了下頭:「好的,謝謝,我去看看。」
女士很快離開了,米婭卻怔了好幾秒。
沃爾夫發現了她的反常:「你怎麼了?」
說時遲那時快,米婭突然兩手抓住沃爾夫的前臂,抓得沃爾夫一陣肉痛。
她發不出聲音,只是渾身發抖。
沃爾夫被她嚇了一跳,忽略了胳膊上的痛感,只是忙低頭問她:「你怎麼了?沒事吧?」
只見米婭已經激動得小臉通紅,淚流滿面。
幾分鐘後,米婭一邊道歉一邊用沃爾夫的手帕不住地擦著眼淚。
她依然在抽泣:「實、實在抱歉,我、我控制不了我自己。」
沃爾夫面無表情地整理著實驗服的袖子:「我看出來了。」
此時研究員們已經陸續進入實驗室,一看米婭這哭哭啼啼的樣子,就在心裡感慨——這姑娘撐了這麼久,終於還是被罵哭了。
那位女士是皮克西西教授的太太,喬巖。
啊不是,現在是巖·皮克西西。
她畢業於常青藤大學,是一位化學系女博士。
也是米婭此番來國聯化研所追尋的那位「最崇拜的化學家」。
米婭不僅僅和她同是常青藤大學出身,而且和她也是同一所中學畢業。
要說一切的起因,是中學時在校圖書室裡,米婭找資料時不小心開啟了喬小姐曾經用過的化學課本。
單是扉頁照片上那五官緊緻的小臉,那溫柔的雙眸,那纖細的身段,就讓米婭當場沉淪——她是沒那本事,她要是有本事,當場就能走七步為她的美貌作一首詩。
但其實米婭自己也沒有意識到,喬小姐的形象,其實是在她翻看她的化學筆記時,一點一點地豐滿起來的。
喬小姐的化學筆記並不是單純的理科語言,甚至在邊邊角角寫了些小女生才會寫的心得,但是在與知識點結合之後,米婭竟也可以理解那些鋼筆字中的深意——
「我敬畏你,我欽佩你,
我心疼你,我深愛你。
這可不受我的掌控,
都是化學物質在作怪。」
「在這五顏六色的反應背後,世界早已準備好了答案。
我們如大浪淘沙,大海撈針,窮盡一生也不過得到真理的一點點暗示。
我第一次意識到人類的渺小,是因為僅僅如此,人便足以流芳百世。
我第一次意識到人類的強大,是因為即便只為一個暗示,人依然選擇堅持。」
由於碳的常溫穩定性,用碳素墨水書寫的句子永不會褪色,就好像是等著多年後與米婭相遇。
這些念過無數次的話語,米婭倒背如流,即便這也僅僅出自中學時期的喬小姐之手。
倒也不是米婭打算將這些當成什麼人生信條。只是從這些文字中,米婭似乎還能看見那個活潑可愛又堅毅果敢的女孩。她滿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