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1 章 忘掉吧(第2/3 頁)

罩之下，更讓人心裡發怵。在陰暗潮溼的地下苟活九十多年，沒有娛樂，沒有集體的安撫，他們的精神狀態真的還正常嗎？

不過女人很快平復了情緒，她將經歷的一切娓娓道來：“戰爭剛開始，我們每天都會向外面發出通訊請求，那時候偶爾還會收到一些救助站或城市的回應，他們告訴我們，地下城已經封閉，撤援計劃結束了。外面很危險，一定要找安全的地方躲起來。”

“我們躲了很久很久，我記得特別清楚，當時連續了很多個黑天……那是你們無法想象的絕望。”

“通訊裝置的訊號波動一天比一天平緩，不是訊號斷了，是波動越來越少！這意味著外面已經沒多少人在通訊了……意味著已經沒多少活人了。”

“無論我們怎麼吶喊，得到的回應都只有空寂。”

“——就好像世界只剩下我們了。”

梅納的心臟也跟著顫動起來，同為戰爭倖存者，他深有同感，也曾無數次地這樣想過。但好在燈塔的人數還算多，又有梅瑞斯的精神安撫，大家的情緒都還算平和。

“直到後來，有一波倖存者來到我們這裡。”女人的語氣越漸發澀，“這些人告訴我們，戰爭勝利了，祂們消失了，但人類也幾乎滅族……除了地下城。”

“我們不斷地搜尋地下城通訊訊號，最開始一無所獲，直到很多天後，我們通訊裝置的螢幕突然亮了起來！”

梅納的心跳提到了嗓子眼：“是地下城！？”

“是地下城。”喻領知回答，但他的語氣充滿憎恨，“我們接通了聯絡，你猜他們什麼反應？”

“……”梅納的心頓時沉到了谷底。

“他們明明聽到了我們的聲音，還叫出了我和主任的名字！”喻領知憤怒道，“但下一秒，他們就自顧自地說——‘七號深淵研究所已無倖存者，沒有撤援價值’，他們甚至不願關掉通訊，直接讓我們親耳聽著地下城對我們的死亡宣判！”

女人一字一頓地說：“我們被、拋、棄、了。”

梅納前面還震驚他們竟然與地下城取得了聯絡，但這會兒只剩下了深深的嘆息。

“被拋棄的不止是你們，還有地表的所有人。”梅納苦笑了聲，“我們所在的燈塔甚至沒

有和地下城成功取得過一次聯絡。”

“他們好狠的心。”

燈塔最開始的人數還要多點，但因為當時燈塔周圍全是迴響之地和高汙染生物區，非常危險，為了清除它們，燈塔付諸了很多條人命。

直到好些年之後，燈塔的傷亡才逐漸減少，流動人口穩定在十萬數左右。

但要知道，燈塔最多隻能聚集方圓一千公里內的倖存者，再遠的地方即便有活人，也無從知曉燈塔的存在。

所以戰爭剛結束的時候，全世界的倖存者絕對不止十萬數，至少百萬以上。

可因為地下城的見死不救，這些人一個接著一個絕望地死去。

倖存者，本來說的是倖存存活下來的人。

可他們免於了戰爭之死，最後卻死在了同胞的沉默裡，多諷刺。

蒙妮捕捉到了重點：“地下城說的是‘沒有撤援價值’，難道他們是有幸存者撤援計劃的嗎？”

“總要做做樣子吧。”喻領知譏笑道，“高層的人不想浪費資源，就裝模作樣地做個撤援計劃，搜尋訊號但無視對面的求救，直接在記錄上寫下‘沒有幸存者’，然後再沉痛地告訴平民們，地表已無倖存者，我們要銘記他們的犧牲！剛好，那些人也不想回到危險的地表，根本不在乎訊息的真假，有個心理安慰就能繼續心安理得地享受安寧與幸福了。”

“——這樣的戲碼，人類不是玩的爐火純青嗎？”

“……”蒙妮啞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