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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正往城門口的皇家馬車走,半路上,一道略顯清瘦的身影,冒著細雨快步趕過來叫住了她。
姜明曦定定看著來人,疑惑地喊了聲「三表哥」。
容懷澈走得有些急,嘴裡還在喘粗氣,髮絲和肩頭全被密雨打濕,琉璃趕緊將傘頭偏了偏。
急急忙忙從懷裡掏出蜀錦袋子,拉開繫繩後,拿出一隻精緻小巧的白瓷哨子。
容懷澈將哨子往前遞了遞:「你大婚那日我未趕得上,也沒送你什麼像樣的禮物,這哨子,就當是給你的新婚賀禮了。」
姜明曦正愣愣看向他眉眼上方那道突兀的長疤,是她初到江南被附近小孩兒欺負,護她時留下的。
當時血流滿臉,嚇的她只以為三表哥快死了,後來愧疚作祟,在江南的那段時間,就總是跟他走得很近。
還在想從前的事,容懷澈見她遲遲不收,直接將哨子塞進她手裡。
姜明曦愧疚地不敢去看他的臉,訥訥點了下頭:「多謝表哥。」
容懷澈跟燕堇差不多高,從他的視角看過去,能看到她低頭時露出的一截後脖,纖細,白皙……可惜永遠都不會屬於他。
大婚那天,他並非沒到,只是一想到她穿上祖母繡制的嫁衣嫁給旁人,他便做不到冷靜剋制。
大概會去搶婚。三叔察覺出他的意圖,先一步派人將他鎖起來,等再被放出來,已經是第二天。
他的小姑娘成了別人的妻。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只是,送她一份新婚賀禮。
容懷澈攥緊蜀錦袋子,本想像以前那樣摸她的頭,忽然想到什麼,慢慢收回伸出去的手藏於身後,蠕動了兩下嘴角,爽朗大笑:「跟表哥客氣啥,往後……太子要是待你不好,或是給你找氣受,找表哥,表哥幫你揍他!」
說著揮了揮拳頭,逗笑了因往事感到愧疚的姜明曦。
燕堇:「三表兄請放心,不會有那麼一天的。」
拜別容老夫人後,轉身就看見容懷澈攔住姜明曦給了什麼東西,不禁想起午膳前在鎮遠侯府前廳,唯有這位表兄未置一詞,不僅如此,還頻頻看向花廳。
身為男人,燕堇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他的心思。
表哥表妹同在一個屋簷下生活了四年,有點感情也屬正常,但對方並未過分表現出來,姜明曦也已經成了自己的妻,他睜隻眼閉隻眼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只是現在,都快走了又折回來給姜明曦送東西,純粹就是在給他添堵了,那他也不得不禮尚往來地表示一下。
燕堇搶過長安手中的傘大步上前,逼退琉璃後,十分自然地攬住姜明曦的腰宣示主權。
容懷澈涼涼地看他一眼,很快又將視線轉向姜明曦,音色有點發冷:「但願吧,但願不會有那麼一天。這雨是越下越大了,早些回去,喝碗薑湯別著涼了。」
叮囑一聲,隨即撤出琉璃傾斜擋雨的傘外,最後沖她笑了一下,冒雨離開。
濛濛細雨中,身形微晃了兩下,沒再回頭。
遠處,容三爺的馬車也跟著落下帷裳。
第10章
回宮路上,細雨沿著馬車棚頂的凹槽,連成串串珠簾墜下。
車內掌了兩盞昏黃銅燈。
姜明曦自上車就一直捏著那隻哨子,濃密的眼睫耷下去,投在眼下落了層扇影,將神情也給一併掩住,不知在想些什麼。
燕堇從她幽暗不明的臉一路下移,掠過纖弱微垂的頸子,最終定格在蔥白玉指裡。
以容家人百年寒玉也僅拿來做簪子來看,那看似不起眼的哨子若非名貴物料打的,定於姜明曦有著特殊意義。
獨屬於她,和那個容懷澈。
一想到這兒,燕堇忽然有些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