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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聲音‐‐
大概是某片年輕的薄荷無意輕娑嘴唇時透露的慵懶吧。
修理廠依舊是那副老樣子,夜間的棋牌娛樂從未有一夜發生過間斷。
周定辰今天沒有參加樓下嘈雜的牌局,而是在二樓各處尋找路與的身影。
他有些著急,找到在二樓劈出的一間休息室裡抽菸的路與,語氣橫衝直撞,毫無鋪墊,問他:&ldo;與哥,你把吳勇給動啦?&rdo;
路與實際上並沒有開抽。
他兩根手指間掐著一支萬寶路,出來時路過商店買的,黑色藍色掩抑的煙盒,水果味。
老闆是行內人,饒有興致地跟他介紹這款水果味‐‐雙爆珠,帶有初戀的味道。
&ldo;嗯。&rdo;他淡淡應了一聲,算是回答周定辰的問題。
但這遠不是周定辰想要的回答,他繼續追問:&ldo;不是……與哥,我說,這風口浪尖的,你動他幹嘛?&rdo;
&ldo;之前答應了鄒凱的事,只不過提前辦了而已。&rdo;
或許還夾帶著別的私心,可在即將捕捉到事實的那一刻,他又輕輕避開。
&ldo;鄒凱……&rdo;
周定辰回憶起這號人物,沒有記錯的話,應該是路與在福寧監獄結識的朋友。
鄒凱因傷人未遂入獄,後來在監獄裡得病,因治療不效,因病去世。
他的檔案裡寫,父母因借黑貸壓力過重,心理身體皆難以負擔,後於家中燒炭雙雙自殺而亡。其子鄒凱悲痛逾極,持刀對其貸主進行惡意傷害,但因搶救及時,貸主順利被救回。
而那個在那一年才念大三的年輕人,卻因此斷送了大好前程。
&ldo;就你那個病死的朋友?&rdo;
&ldo;鄒凱不是病死的,那病還不至於要了他的命。&rdo;
路與將手裡的煙轉而夾在兩指之間,擦了擦打火機,將煙點燃。
&ldo;他死的那天還跟我去採石場做了一天工。&rdo;
煙被點燃了,火光在黑暗裡閃爍,如同攢動的星火。
他想起和鄒凱從採石場回來的那天傍晚,鄒凱請了假在採石場的圍牆後小解,跟他說:&ldo;我鄒凱下輩子就是死也不會進來這個鬼地方了。&rdo;
那天的晚霞委實艷麗至極,雲彩拖著長長的尾巴被殘日染成紫紅色,在山與雲空交接的臨界,是似血一般的紅。
一如鄒凱從七層的監獄樓縱身躍下,那一地浸染的自由。
畫面再度回歸修理廠的二樓‐‐兩個人,兩支煙,偶爾的閒散談話。
而與死亡相比,這一切都顯得如此來之不易。
&ldo;路新南最近沒有新動作?看來你們家那位老爺子對你足夠重視啊,都能管住路新南了。&rdo;
路與不以為然。
&ldo;老爺子要是真重視我,就不會把我關在山上。他明明知道路新南沒有本事,也知道要是把自己畢生的心血交給路新南,路新南會把它敗得渣都不剩。&rdo;
周定辰揉了揉菸嘴,遲鈍地點了幾下頭,後又覺得煩擾,晃了幾下腦袋,不耐煩道:&ldo;算了算了,你們路家人的這堆破事兒複雜得很,比女人的事還要麻煩。&rdo;
他說完,又想起了什麼,臉上立即換了副表情,笑眯眯問:&ldo;誒嘿嘿,說起女人‐‐與哥,路新南插在你身邊的那個眼線怎麼樣了?&rdo;
周定辰想起上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