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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泥地面散落著幾個素描紙紙團，周定辰走過去撿起其中的一個，展平攤開來看，紙張上面是由人繪製的精密錶盤圖，但圖只畫了一半。

周定辰轉而將其捏在手裡，一邊朝陽臺的方向走去。

不出他所料，這張紙最初的主人正躺在陽臺上的一張躺椅上，微閉著眼睛，像是在睡覺。

周定辰不知怎麼地懷念起一年前在圍場初見他的那段日子。

那時路與還不懂收斂骨子裡透出來的陰寒氣，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從原來圍場老大那頭倒戈過來的那幫混子能稱他一聲&ldo;與哥&rdo;，都需慶幸是自己沾了他向來不計前仇的光，才能得此套近乎的機會。

一個十八歲的少年‐‐說起來還比自己小三歲，獨挑了圍場的場子，帶著一夥剛從監獄裡死裡逃生出來的、世人眼裡的垃圾，愣是在圍場混出了名堂。

後來的一年裡他漸漸懂得收斂，行事交際越發老練。今時今日再看，全然不像一個僅僅只有十九歲的少年。

&ldo;與哥，怎麼還喝上酒了呢？&rdo;他招呼了聲。

被喊到名字的人此時正閒散躺著。

他微微闔著眼，手裡握著的一罐啤酒，並沒用多少力氣，易拉罐正在空氣裡前後晃蕩。

裡面的酒沒有喝盡，陽臺與黑暗太靜，隱約能聽見裡面液體輕碰罐璧的發出的聲音。

周定辰在旁邊的一張椅子上躺下，從旁邊放著一聽啤酒裡也跟著拿了一罐，手指利落開啟易拉環，仰頭喝了一口。

路與對身邊人的動作有所發覺，抬手也給自己灌了一口。

一罐喝完，他便將易拉罐捏扁了，遠遠地像投籃一般扔進了陽臺角落的垃圾桶裡。

周定辰有些驚訝他今日的放縱，感嘆道：&ldo;這麼猛？就不怕被路家那幫人發現？&rdo;

&ldo;路新南今天過生日，他們都往城南那邊去了，別墅沒人。&rdo;

路與用手背擦去唇邊的酒跡，緩緩道出原因，聲音淡然，叫人聽不出情緒。

&ldo;哦。&rdo;周定辰點頭，跟著也把啤酒放下了，&ldo;怎麼樣？那個女的。&rdo;

路與微微低頭，似是有意避開視線，反問道：&ldo;哪個？&rdo;

&ldo;聽聽你這語氣，與哥，您有幾個啊？還&l;哪個&r;，難不成我說的是你們長智的那位阿姨不成？&rdo;

周定辰對他這裝傻充愣的把戲早已嗤之以鼻，撇頭過去看他。

&ldo;就那樣。&rdo;

路與幾個字說完，突然有些想抽菸，摸了摸口袋才發現今天這身是穿去長智的那身‐‐故意做與他人看的虛假模樣，哪裡會有煙。

他舔了舔牙，莫名有些煩躁，不知是因為煙，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回想起來，這幾日總是徒生焦躁，但卻也不是沒有平靜的時候。

忽然想起上次她來別墅那天，他將她拒之門外時的大好天氣，以及他立在窗邊撩起紗簾看見樓下的她。

然後是幾個小時前‐‐傍晚時分，迎著涼風，帶給他的一個裹挾著她溫度的擁抱。

還有她的聲音，泠泠然在他耳邊響起：&ldo;明天下午我去你家做客，給你講春天的故事，好不好？&rdo;

不好。

一點也不好。

霎時間，他竟覺得更煩躁了。

寢室裡一反往常的安靜，原因是明天有英國文學概論的小測。

姚寒露按照課堂筆記將前段時間的內容複習了兩三遍，等到心裡逐漸對考察內容有了把握，她才拿起手機打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