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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不爭?藉著李武店裡的夥計過來給她送早飯的機會,文氏就來到了雲客樓的。她捨得去面子,她不是男兒膝下也沒黃金。她也不怕跪。她一個弱女子,總能博得一些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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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老爹正躺在擺在小竹林的躺椅上,眯著眼睛醞釀午覺。自從他唯一的女兒嫁到隔壁的李家屯,他就把租種的土地退了,只守著自家的兩三畝地過日子,就是這兩三畝地的產出就足夠他一年的嚼用了,他一個人也吃不了多少,大多還是貼補給了女兒女婿家。當年女兒執意要嫁給李家的老三,可他將李強從頭打量到腳,實在在李強身上挑不出一絲出彩的地方。真不明白女兒怎麼就偏偏看上了他。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什麼用了,孩子都有三個了,再不滿意又怎麼樣?李強窮是窮點,但待他女兒還是不錯,對他這個老丈人也恭敬,這也不算太糟糕吧。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命數吧。
命嗎?文老爹眯著眼睛,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個女人的背影,婀娜曼妙,卻怎麼也看不清她的模樣。
躺椅的右手邊擺著一個齊椅子高的小方几,上面擺著一隻菸斗和一隻紅泥小茶壺,這是他最寶貝的兩樣東西。文老爹就好這兩口,閒時也會打幾個短工,賺點買菸葉子的錢,這隻小茶壺就是他有次做工,對方老爺賞的。這可把他顯擺的,到哪裡都帶著,時不時的拿出來咂摸兩口,感覺倍兒有面子,一下子就跳出了泥腿子的範疇似的。
文老爹伸出手,摸到小茶壺,就著壺嘴吸了兩口。這時有人跑了過來,喘著粗氣,震得地面咚咚響。
“哎喲喂,我說小祖宗哎,你慢點。”文老爹睜大眼睛,一下子坐起來。看也不看來人,先把菸斗往懷裡一揣,雙手攏著小茶壺瞪向來人。
一雙手啪的一聲拍在小方几上,小方几立即被這突如其來的力道震得挪了幾寸。文老爹暗道幸運,幸虧他手腳快,不然非得把他的寶貝震到地上不可。菸斗還好說,這紅泥小茶壺可是易碎品,誰能保證不會摔碎?他又將雙掌攏了攏,確定不會有意外,這才有閒心問道:“又怎麼了,你爹又要打你了?”
來人正是村子最裡面的狗剩,有次被他老爹攆著揍,躲進了文老爹家。文老爹也是老來寂寞,便給他打了掩護,沒想到一老一少還挺聊得來,倒也算是個忘年交。
狗剩把頭搖得像個波浪鼓,又深深吸了幾口氣:“你家姑爺被人撞了,你家女兒正跪在雲客樓要討個說法呢。”
有什麼東西順著躺椅落了下來,滾到了他的腳邊,狗剩低頭一看,正是文老爹平時不離手的紅泥小茶壺。
☆、第八十八章 一百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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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剩彎腰撿起地上的小茶壺,幸好的是茶壺在地上滾了一個圈,溢位了一些水。捧在手裡小心的吹了吹表面的灰,又牽起袖子擦了擦,嘴裡關心道:“小心點,你不是最寶貝這東西嗎,平日裡都不准我碰,咋還摔了?哎,看來人老了就是不行,連個茶壺都拿不穩。給,擦乾淨了,別又掉了,又賴我。”
手伸在空中半天沒人接,狗剩一愣,這才發覺躺椅上面已經沒人了,只微微的晃動提醒著他某人剛走不久。
“走了正好,我也享受享受。”狗剩手一縮,抬腿就躺了上去,一手枕在腦後,一條腿壓住令一條腿,學著文老爹的樣子,眯著小眼,提著茶壺把就吸。沒想到力道沒拿捏準,還沒喂到口裡,茶壺裡的水盡數倒了出來,灑了他一脖子。也幸好這茶水已經溫了,不然還真得燙起泡。儘管這樣,還是驚得他一下子坐起來。
“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學會的。”狗剩一邊用袖子擦脖子上的水,一邊將茶壺提溜到自己眼前瞧了個仔細。壺身上畫著梅樹,還有兩行蝌蚪,不過比裝水的瓦罐好看些,輕巧些,說到底都是泥巴燒的,怎麼就得幾十兩銀子了?一點也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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