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抵命(第2/3 頁)
脅我和我袍澤兄弟的,無非這些。但是,自北疆退入河北的兵士,分佈在涿、安、雄、保、安肅這幾州的,究竟有多少人,分做多少部,你知道麼?”
楊安兒敢對各地潰兵下手,自然對這方面訊息是下過功夫的,國咬兒是他的親信,楊安兒知道的資訊,他也知道。但國咬兒冷哼一聲,沒說什麼,皆因無論如何,他了解的情況,總不會比郭寧更清楚。
只聽郭寧繼續道:“這些人當中,有多少是動輒往來衝突,與強敵廝殺一百餘個回合的悍卒,你知道麼?這些人當中,有多少人正因為楊都統的襲殺而暴跳如雷,欲為生死至交報仇雪恨,你知道麼?這些人當中,又有多少人已經厲兵秣馬,即將兵發定興縣,向楊安兒討個公道,拿你們的人頭抵命,你知道麼?這些人當中,隨我來到故城店的又有多少,你知道麼?”
說到這裡,郭寧聲色俱厲,一時間殺氣騰騰而起。
國咬兒身後兩名傔從被他兇惡神態所迫,同時踏前一步,拔刀戒備。
下個瞬間,兩支箭矢從黑暗夜幕中颼颼飛來,深深地扎進傔從身前尺許的地面。
國咬兒回頭看了看傔從們,示意他們不必慌張,然後轉回頭來。
面對著郭寧的高聲叱喝,他沉默半晌,然後道:“郭六郎,適才你說,是來談條件的。你要談,就談;你要廝殺,我鐵瓦敢戰軍也願意奉陪。”
郭寧打量國咬兒幾眼。
這名軍中資歷極深的軍官身材矮小,兼之滿臉皺紋。在周邊松明火把的映照下,他滿臉深邃紋路,如同龜裂的土地,以至於無論其真實神情如何,外人都看不出什麼變化。
郭寧所說的話,究竟能否動搖此人的判斷,難說的很。
郭寧諳熟周邊形勢,那是真的。但楊安兒忽然發難,各地潰兵都是倉促應對,一時間,還不至於形成郭寧口中的洶洶之勢。正如國咬兒是在虛張聲勢意圖誆騙,郭寧也是一樣的。
既然國咬兒全不動搖,自家有些話,倒也不必說得太盡。
終究這是亂世,人命最賤,很多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回事。而造反的套路千百年來都是一樣的,郭寧也沒法苛求楊安兒要多麼手段柔軟,禮賢下士。
退一步講,鐵瓦敢戰軍的目標是造反,他們的敵人是整個大金朝廷,郭寧甚至將之視為己方日後進入山東的前驅。若此時集結力量與之惡戰一場,倒顯得自家忠不可言,轉而讓朝廷得了便宜。
郭寧伸出兩根手指,放緩語氣:“兩個條件。”
“請講。”
“其一,故城店的韓人慶,是我親密同袍。我知道他的同伴、親眷們,尚有陷在故城店的,並及我的部下若干人,都請釋放回來。其二,從今日起,鐵瓦敢戰軍的任何行動,不能越過故城店和滱河一線,涿州範圍內,若有北疆士卒攜家人親眷向南逃亡,鐵瓦敢戰軍也不能攔阻。”
郭寧收回兩指,握成拳頭:“做到這兩點,貴方這四十六名俘虜,我們拱手奉還。兩家從此互不相干,貴方要起兵造反,只管動手。”
國咬兒垂首想了很久,再抬起頭的時候,神色簡直可稱無奈。
“第二個條件,非我能決斷。若郭六郎你願意,一日之後,還在這故城店,我方自當遣出足夠分量的人物與你細談。”
郭寧微笑頷首:“那麼,第一個條件呢?”
“做不到。”
“什麼?”
“韓人慶的部下、親族十一人,還有你的部下四人,適才意圖逃亡,已經被我們殺了。”國咬兒嘆氣道。
那十五人,自然都是楊友殺的。
鐵瓦敢戰軍和潰兵勢力之間,並沒有仇恨,原本不至於如此行事。何況楊元帥希望收攏潰兵為己用,哪怕昨日四處攻打,殺人也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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