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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循的眼睛睜大了:「你是怎麼知道的?」
趙若桐輕輕搖頭:「不是我知道,而是我猜到的,我說了,陛下很喜歡你,若是閒來無事,找你說說話再正常不過了。」
真的這樣正常麼?那為何邵循自己卻始終覺得不踏實。
——她不能確定皇帝想要什麼,更不敢往更離譜的地方去想,只能自己一個人惴惴不安。
趙若桐道:「你就當沒這回事就好了。」
她看著趙若桐,忍不住想說什麼,卻被她輕輕捂住了嘴:「循兒別怕,你這樣好,人人都該喜歡你,若不喜歡才是有問題,但是你是好的,旁人卻不一定,所以你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
趙若桐放下手,邵循怔怔的看著她:「只做自己喜歡的事?」
趙若桐點點頭:「其他的根本不配你去理會……循兒,我是個無用的人,既不招人喜歡,也沒什麼勇氣,但是你是我唯一的朋友,是我最重要的人。」
她用臉頰貼上邵循,輕聲道:「你完美無缺,不該有任何遺憾和煩惱。」
邵循沒想到趙若桐會這樣說,一時連方才的糾結都忘了,忍不住露出笑意來:「阿桐,我在你眼裡難道是仙女下凡不成?天下誰是完美無缺的,誰又能真的沒有遺憾煩惱?」
趙若桐眨眨眼睛:「至少在我這裡確實是這樣的。」
邵循到底還是沒在宮裡留宿。
她告別了二公主,一路走出了宮門,正要上車,就見另一輛馬車在自己旁邊停下。
眼看就要宵禁了,這個時候進宮可不太尋常。
只見車上下來一個丫頭,又伸手小心翼翼的扶下來一個三十來歲的婦人,她穿著十分寡淡,頭上也沒帶什麼首飾,但是帶了不少下人,比恪敬公主還多一點。
邵循認出了來人,在她看到自己之後站到一邊,沒有急著上車,等人經過時行了禮:「鄧娘娘安。」
這位鄧夫人面色憔悴,身上一看就知不是太好,但看到邵循時仍是禮貌的柔聲回應:「邵姑娘慢走,我要去給母后請個安。」
邵循見她像個紙糊的花瓶一般,彷彿吹一口氣就要倒,也不敢多說什麼:「娘娘當心。」
鄧氏輕輕點了點頭,繼續朝前走去。
邵循撥出一口氣,並且聽見身後來送她出門的宮人也做了同樣的動作,那宮人見邵循正在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道:「小姐別見怪,這位娘娘身子太弱了,奴婢們見了都是犯怵的。」
邵循笑著表示理解,畢竟她方才也是一樣擔心:「鄧娘娘怎麼這個時候進宮?」
宮人回答道:「皇太后想念懷憫太子,時不時的就要喚鄧娘娘入宮談談心,也是對著兒子的遺孀寄託哀思的一種方法,不拘於什麼時候,太后常常召見鄧娘娘,要是時間晚了,多半在寧壽宮留宿就是了,還方便鄧娘娘伺候太后,向她老人家盡孝呢。
「只是娘娘身子骨實在不好,這樣時不時的進宮也吃不消,陛下就給了恩典,特許她在宮內乘轎。」
能得皇帝的特殊照顧,這位「鄧娘娘」身份可不一般,她是先太子的正室,即懷憫太子妃。
懷憫太子是太祖與皇太后湯氏的長子,當今聖上一母同胞的親哥哥,兄弟倆只差了三四歲。
當初太祖不滿前朝暴政,於近不惑之年揭竿起義,他得子很晚,當時的懷憫太子十歲,今上也不過是個幼童,太后便帶著小兒子留守後方,懷憫太子卻陰差陽錯的被父親帶到了軍營中。
據說他本來就有不足之症,又在軍中顛簸了半年,受驚又受苦,等與母親弟弟團聚時已經瘦的不成人形。
那時起義大軍如火如荼,太祖作為首領,繼承人卻如此孱弱,未免動搖軍心,於是再次上戰場時,他將大兒子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