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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安用衣領擦了一把臉上的汗,走過來一屁股坐在李呈蘊身邊,餘光瞥了一眼手機螢幕裡登對的男女,有點無語的皺了皺眉:「又看你爸媽呢?知道你是他倆甜蜜的愛情結晶了。」
李呈蘊沒接話,螢幕上的光線被擋住一半,李呈蘊抬起頭,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禾真。
「一會兒要一起吃飯嗎。」
李呈蘊忽略眉毛擰在一塊的周安,笑著問禾真。
「不了,還有報告沒寫完。」
禾真抹掉眼皮上的汗,然後抬了抬下巴示意周安抬起屁股,周安愣了一下才站起來,禾真伸出手,露出藏在長袖口下的雪白手腕,拿過被坐扁的書包,頭也不回的往宿舍樓走。
邊際的火紅像退潮的海,天色變暗,周安看了一眼走在前面的李呈蘊,想了想還是加快腳步跟上,說:「他說是你叫他來的。」
李呈蘊的注意力停留在腳下花紋繁雜的地磚上,聽見周安的話,他唔了一聲:「誰?」
「還能有誰。」
周安和李呈蘊並肩拐進巷子,「禾真唄。」
海市的巷子窄而深,炸貨和魚腥味混在一起,怪異的味道好像會順著毛孔往裡鑽。
李呈蘊踢開擋在身前的易拉罐,一聲悶響在磚牆上炸開。
「隨口一說。」
李呈蘊回答。
周安掩住鼻子,嗚嗚囔囔的接話:「他也夠沒眼力價兒的……咱以後能不走這條路不,真的臭死了。」
他和李呈蘊從小一起長大,李呈蘊是周安見過毛病最多的人,從穿開襠褲的年齡開始,除了周安,李呈蘊幾乎不和院子裡的任何同齡人接觸。
這在周安心裡一直是未解之謎,直到某天的大課間,周安轉過身叫醒了正在悶頭睡覺的李呈蘊:「咱們大院兒裡那麼多小孩,你怎麼就只跟我玩啊?」
李呈蘊的臉還埋在臂彎裡,聽見周安的話,李呈蘊動了動,有點兒啞的聲音斷斷續續地傳出來:「因為你不把鼻涕抹在衣服上。」
就這麼個難纏的人,到了大學就成了人見人愛的交際花,誰提起李呈蘊都要誇一句紳士禮貌。
就是這麼個紳士禮貌的人,為了不在大馬路上和認識的同學打招呼,一遍一遍的走讓人無法呼吸的海鮮市場。
不過李呈蘊對他還是好的,對於周安來說,李呈蘊能在他打架時幫忙遞個黏糊糊的酒瓶子已經能讓他大喊一聲兄弟義氣了。
巷子走到一半,旁邊賣魚的阿婆蹲在一邊叫住李呈蘊,用有些蹩腳的普通話問他要不要買魚。
表面油滑的白色海魚被塞在沾著黑泥的竹籃裡,李呈蘊微微俯下身,看了看竹籃子裡的魚,停了一會兒抬手指了指壓住籃子的石頭。
「石頭多少錢?」
阿婆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手邊泛青的石頭:「不賣石頭的啊……你要是喜歡就拿去,不要錢。」
「有袋子嗎,麻煩給我包一下。」
李呈蘊站直了些,從口袋裡掏出僅有的五十五塊零錢放在籃子上。
臨近晚上七點,李呈蘊拎著裝著石頭的袋子和周安走出市場,周安鼓足了氣吸了一大口新鮮空氣,然後扭過頭看了李呈蘊一眼:「花五十多塊買個髒石頭,真有你的。」
李呈蘊走到垃圾桶邊上,把手裡的袋子丟進去,沉甸甸的沉到桶底。
「扔個石頭還能算我剛剛是做好事兒,要是買人家的魚再丟掉那就是糟踐東西。」
李呈蘊停了一會兒,低頭聞了聞指尖,皺著眉偏過頭用力地閉了一下眼。
這人就像精神分裂似的,周安努了努下巴,指著前面的便利店:「走吧菩薩,去前面超市買個免洗洗手液。」
如果按照預期的未來計劃發展,李呈蘊會順利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