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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真沒說話,他繞到床邊,把行李箱開啟,安千秋還在和打皺的睡衣袖子作鬥爭。
來來回回幾次,安千秋最終失去耐心,隨便把睡衣揉成團丟進行李箱,仰面躺在病床上。
「周安跟我表白了。」
安千秋盯著雪白的天花板,「還表什麼白,瞎子都看得出來他喜歡我。」
「他說你拒絕他了。」
禾真蹲在地上,重新把行李箱裡的睡衣疊好。
安千秋閉著眼睛笑:「他嘴怎麼這麼快。」
睡衣解救成功,禾真把擱在桌上的洗漱包也收好,乾淨的桌面最後只剩下一把已經枯掉的向日葵,花瓣卷邊泛黑,枝幹也萎縮佝僂。
察覺到傻站著不動的禾真,安千秋側過身,不小心壓到傷口,她皺著眉倒吸了一口涼氣。
「扔了吧。」
安千秋眨了眨眼,與禾真對視:「過期了的東西都要處理掉。」
「我當時懷孕的時候沒告訴你,要是跟你說了你肯定要罵我的,那個時候我應該也離瘋沒多遠了,雖然我跟我爸關係就那樣兒,但真看著他閉眼咽氣我反而沒有解脫的感覺。」
安千秋抱著枕頭,頓了頓說:「只覺得被拋棄了。」
好久沒聽到過安千秋一次說這麼多話,禾真坐在對面的空床上,認真地聽。
「可能是我點兒背吧,安全措施都做了還是中獎。」
屋裡沒有人再說話了,只能聽見空調冷風不斷湧出的聲音,安千秋看起來有很多想說的,但最後只挑了一句有點兒矯情的句子作為結尾:「愛情前提得要互相喜歡尊重才成,不是同情或者將就著來,要不然對兩個人都不公平。」
試錯的成本太高,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花費寶貴時間去撞南牆。
「怎麼做都可以,但是你要開心啊。」
禾真說。
安千秋從床上坐起來,手撐著膝蓋,面對面看禾真,眯著眼睛笑:「你也是,要開心啊。」
從住院部出來,停在樹蔭下的黑車發動,李呈蘊接過行李箱走到車後。
李呈蘊一直在樓下等,安千秋知道他是想給自己和禾真留足私密談話的空間。
坐上車看著後視鏡裡李呈蘊的眉眼,安千秋一邊搖頭一邊老氣橫秋地感慨:真是長大了。
穿過種滿三角梅的高架橋,安千秋把車窗搖下來,大風把她的短髮糊了一臉,安千秋眯著眼睛說了兩句髒話,依舊趴在窗框上沒動。
在數清老城區有多少個煎餅攤和糖麻花推車之後,安千秋把窗戶關上,靠著椅背平靜地說:「過幾天去湘城轉轉。」
禾真偏過頭問她去多久。
「不一定,要是感覺好的話說不定就在那兒定居了。」
安千秋打了個哈欠,眼睛裡迅速蓄起水,「我跟你們不一樣,不需要拖家帶口,一身輕。」
禾真接不上話,倒是李呈蘊突然掉了頭把車停到路邊開啟雙閃,拿了包煙撕開,敲出一根遞到後座。
按道理剛做完手術的人不該抽菸,但是誰也沒破壞氛圍,安千秋笑眯眯地抽一根咬在嘴裡,含混不清地嘟囔:「懂我。」
青白色煙霧很快填滿車廂,火光一點點吞掉菸捲,或許是為了轉移話題,禾真主動開口說何萍發現了他和李呈蘊的事。
安千秋抬手扇了扇眼前的煙,挑著眉問:「那你們什麼時候私奔?」
李呈蘊搶在前面說:「等攢夠了錢。」
安千秋不屑一顧地撇嘴,嘲諷說:「金融男,俗氣。」
禾真對這個聽起來很浪漫的話題十分感興趣,他湊到李呈蘊身邊,神色認真地問私奔是真的還是假的。
「不是說了等你正式退伍,我們想去哪兒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