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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高興就好。」虞詩音說完就要走,可手壓在門把手上卻轉不下去。
穆信施施然上前,也不開了門,便道:「誒呀,真不巧,門好像壞了。虞小姐別急,我立刻讓人去叫維修工。最快一個小時,肯定能出去。」
虞詩音冷笑兩聲,道:「真巧啊。我信你個鬼。你故意的吧?」
「不管是不是意外,能被困在一個地方也算是緣分了。虞小姐你也是大忙人,平時想找你聊天也沒時間。」穆信為她搬了把椅子,請她坐下,道:「既然我們現在都有時間了,閒著也閒著,方便聊聊天嗎?」
餘頌趕來時,飯桌上剛喝過一圈。紅酒的度數不高,但眾人的興致不減。可她那麼一臉怒容地闖進來,把一片祥和的氣氛都撞碎了。她也不寒暄,直接道:「虞詩音在哪裡?我要帶她走。」
姜宏立刻起身阻攔,道:「餘頌,你怎麼這種態度?好像我們把她拐走一樣,虞詩音和穆先生在房間裡聊天,聊得挺好的。」
餘頌冷哼著斜他一眼,立刻就要往裡闖。姜宏忙招呼人把她攔下,道:「你別去打擾他們,這裡都是你的前輩,你要禮貌一些。來,你先喝一杯暖暖場子。」其他客人也紛紛來勸,左閃右挪擋住餘頌去路。姜宏順勢把酒瓶舉在手裡,笑眯眯湊近,諒她也不敢當眾翻臉。
不料餘頌直接把酒杯倒扣在桌上,冷然道:「是不是前輩,也不是你說了算。能不能讓我喝酒,還要看姜老師你的本事。」
「你想怎麼樣?」
「既然大家都是同行,那就鬥琴啊。我贏了,你就別攔我。你贏了,那我自然喝酒賠罪。」
見有熱鬧可看,一群人自然起鬨。姜宏也就硬著頭皮答應下來,餘頌便從口袋裡掏出兩枚硬幣,道:「我們彈同一首曲子,手背上放一枚硬幣,誰的硬幣先掉了,就算輸了。如果是平局,也算是我輸了。」她故意把硬幣舉高,對著姜宏道:「大家看清楚,我可沒作弊,沒拿口香糖把硬幣黏在手背上。」
姜宏的臉色一黯,明白她早就看出端倪了。他的性格太穩妥,當初沒有十成十打敗她的把握,便使了點花招。他暗暗寬慰自己,時過境遷,就算餘頌的境界有提升,他也是一樣進步了許多。再比一次,結果也未嘗可知。
這次是餘頌讓他選曲子。他便選了拉德茨基進行曲,因為現場只有一架琴,為了節省時間,便是四手聯彈。坐下的一瞬間,他莫名一慌,忍不住質問自己是不是又怯場了。因為他坐右側,負責中高音區,彈奏時手部運動的範圍較小,難度也更小。
在場的客人也不是沒有內行人,就算餘頌不戳穿,旁人又會怎麼想?興許會暗暗嘲笑他是個鋼琴表演家。這外號是曾經周修達取給他的。
周修達譏諷道:「你不是鋼琴演奏家,你是鋼琴表演家,演得比彈得好,颱風不錯,表現出一種自己很有水平的樣子。」
也是一語成讖,如今他確實在攝像機前表演,一次次扮演個溫文爾雅的鋼琴家給外行看。綜藝遊戲,電視劇客串,對著攝像機款款而談時,他都會回憶起高中的經歷。有個同班女生對他很熱情,他們總是結伴放學,直到有一天周修達來接他。她聽說周修達要去歐洲比賽後,再看姜宏的眼神就像是在陪襯。
她開始日復一日地追問,「你那個天才的哥哥周修達呢?他今天還會來嗎?」
誰知道呢,周修達可能在,可能在歐洲,又可能在某個女人身旁。他太忙了。天才,天才,天才。圈子裡追捧天才如仰望神子,光芒之下都是陰影。
終於有一天,他無可忍耐,當著全班同學的面,一腳踢翻了她的課桌,
然而時過境遷,去年參加同學聚會,她早就忘了周修達,只一味捧他的場。對,就該如此。誰在意死人啊。現在他才是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