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頁(第1/2 頁)
周思邈道:「就是因為他病了,所以我才勸你快點走。醫生說他頂多再活三四年,他還能教你多久?職業演奏家的藝術生命很長的,搞不好他死的時候,你還剛出道。」
餘頌道:「那我會努力的,一定讓他活著看到我成名。」
「小孩子家家的不要這麼固執,音樂界是很狹窄的,有個好老師領你進門,路會好走許多。」
安思雨坐在後排,打斷道:「老人家才不要固執,挖自己兒子牆角,多尷尬啊。」
「這裡沒你說話的份。」周思邈的脾氣實在很不好,看到人闖紅燈都要罵人。餘頌怕他們在車上就吵起來,急忙打岔道:「周老師怎麼會一下子病這麼厲害,前幾天見他還好好的。」周思邈冷笑道:「我也想知道他怎麼了,說他是個病人吧,怎麼會一拳把他表弟的鼻子打破了。說他沒事吧,心臟病一發作就要搶救。等見了面,你自己去問他吧。」
病房裡已經有個人守在床邊,是個長相平淡的青年人。他回頭對著周思邈叫了聲姑丈,左邊眼角有淤青,想來便是周修達的表弟姜宏了。餘頌看著他的臉差點沒忍住笑,沒想到周修達一個病人,下手竟然把人打這麼狠。
周修達也沒想到餘頌會來,略驚愕的一瞥也是虛弱的,他輕聲道:「忘了給你打電話說一聲了,你可別傻乎乎的每天去琴房等我啊。」
餘頌只上前道:「老師,我擔心你啊。你身體還好嗎?」
「你看我這樣像是沒事嗎?」他連嗆聲都是有氣無力的,可週思邈卻依舊聽不慣,罵道:「你怎麼說話的?一個小孩子又是你的學生,特意來看你。你就是這樣的態度嗎?你就算真的要死了,也不要覺得自己是最可憐的人,把身邊的人都得罪了,沒有你的好處的。你打了你表弟的事,我就不和你計較了。」周修達冷笑,略微坐起身來,道:「沒事,你可以計較的。姜宏讓我把以前經紀人的聯絡方式給他,最好連環球唱片亞洲區負責人的電話一起給他,他是覺得我死都要死了,給他鋪路也是好。那我覺得我打他挺應該的。他倒是應該反思,這麼大個人,一點力氣都沒有,彈什麼琴啊?」
姜宏氣得面紅耳赤,大聲爭辯幾句,說的無外乎是君子動口不動手的話。餘頌也算看清,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周修達到底是成了名的鋼琴家,手上握有一批人脈,隨便舉薦幾個人都對職業發展都是大有助益。只是他和家裡人鬧翻了,他們才對他又妒又恨。
周思邈幫著姜宏吵架,罵道:「你表弟說的也沒錯,你打人就是第一個錯,心胸狹窄就是第二個錯。音樂對我是最重要的,你既然生了病,不能彈琴,我栽培他表弟,不是很正常的事。你竟然要像個小孩子一樣爭風吃醋,說出去都可笑。」
「你他媽說的什麼屁話。我是你兒子啊。我快死了啊,你還整天想著教學生,打比賽,還讓我安排人和你的學生見面。你心裡到底我有沒有我,我就是個你教琴用的廣告嗎?」
周思邈嘆口氣,好像周修達誤解了他的善意,「你五歲學琴,我培養是盡心盡力,絲毫沒有浪費你的天賦。你媽媽早就過世了,我對你已經是做了一個父親能做的一切。我給你了新的人生,讓你成為了一個優秀的鋼琴家,而不是普通人。你應該要感恩,你人生的事業是古典樂。這可不是什麼流行樂,口水歌,你當年巡演的時候,多少有身份的人都搶著來買票。你已經體會了普通人不能體會的,其實你也應該死而無憾了。」
周修達冷笑道:「操,古典樂多高貴啊,我死了,你在葬禮上放巴赫我能活過來啊。」
「你現在喪失理智了,既沒有一個藝術家的修養,也沒有一個兒子的孝順。我對你無話可說。不過你也別把自己看得太高。再過兩年,你表弟去參賽,只要得個名次,他以後的發展肯定會比你好,也用不上你這些人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