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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餘頌的家庭教育佔了上風,包辦的決定徹底了壓倒一切。她從小就是被父母按著頭決定命運的,強硬地,傲慢地,不容解釋地,既然他們說這就是愛。她也只能這麼愛最好的朋友。
替補演奏結束後,餘頌回後臺換回自己的衣服,重新掛上週修達的鑰匙時,那根細細的鏈子卻莫名斷開。餘頌愣了一下,覺得是某種預兆,喃喃道:「老師你不同意嗎?可我已經決定了。」
虞詩音的手術確定在一週後,其實她在轉院時已經有些起疑心。她悄悄問餘頌道:「你說我會不會是誤診?網上說我的情況比較像是肺癌。」
餘頌笑道:「網上的東西你也信?口腔潰瘍都會說成癌症,你還是要聽醫生的話。醫生總是為了你好,我和你媽媽都在,我們也不會騙你的。」
手術當天,醫生依舊有些猶豫,想著應該告知病人實情。可虞母拉著他,近乎威脅道:「雖然這麼說不好,但麻煩你把她當未成年兒童看待,她沒有自理能力,重要的事情還是和我商量。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她就算是後面反悔想要告你們,她連怎麼找律師都是不會的。但我是有社會經驗的,我只希望她沒事就好。」
手術結束,醫生出來找虞母單獨聊,她把餘頌也拉著,生怕有個萬一。醫生吞吞吐吐道:「手術很成功,不過……」
第二天,dg的人再次找上餘頌,依舊要和她簽約。這次是德/國人先開口,道:「虞詩音小姐的爆發力很好,但我們更想要一個擅長巴赫的鋼琴家。經過討論,我依舊認為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餘頌道:「感謝你們的欣賞,但我還是拒絕,請原諒,這是私人原因。」
對面是毫不掩飾的詫異,這次是那位中/國人問道:「無意冒犯隱私,但我們需要一個正式的理由。這是要寫在報告中的,請您認真回答。」
餘頌猶豫了一下,如實說了虞詩音的事,道:「手術比預期中長,情況也更壞,她有一葉肺基本快切完了。最好的情況下,五年裡不能上臺,就算恢復好,也再也不能回到巔峰時。我不可能在這種時候,奪走她最想要的東西。」
德/國人點點頭,道:「某種程度上,你確實毀了很多東西,但從長遠來看,你也拯救了一條生命。更重要,既然你毀掉了她的藝術生命,你更有義務延續自己的藝術生命。這對整個行業來說是一種補償。」
餘頌有些寒意,因為對方談論虞詩音的時候好像在說一個死人。藝術生命的終結好像是一切的結束。
手術的麻藥甦醒後,病人只能過吃流質食物,要過渡兩三天才能正常生活,餘頌知道這個謊言維持不了多久,她害怕再見虞詩音,各種找藉口推辭不去醫院。結果卻風平浪靜到了出院日,餘頌再也躲不過去,跟著虞母一起把虞詩音送回家。
在車上,氣氛還算輕鬆,虞詩音抱怨醫院條件太差,飯菜根本吃不慣,洗漱也不方便。回家第一件事她要好好洗頭。到了家裡,虞母進房間放行李,虞詩音還很虛弱,就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拿手支著頭。
她想要喝水,就招呼餘頌幫忙。餘頌端著杯子走近,卻被一耳光不偏不倚抽中,虞詩音抓起杯子就用水潑她。
餘頌平靜地眨眨眼,水珠如淚從睫毛上滾下。她依舊把空杯子拿過去,道:「你還想喝水嗎?我可以再去倒。」
虞詩音頓時更惱,道:「你這騙子。我經紀人說dg的人找過你了。你就是故意騙我,你不要以為你拿到了唱片合約就了不起。你就是個二流貨色,你就是我的陪襯。」
「我知道。」
「我討厭你,你根本比不上我!你就是故意要毀掉我,你敢說你從來沒有嫉妒過我?」
「我不會嫉妒一個始終比我好的人,你別看低了我們間的感情。我是真的為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