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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了時常掛念著的幼年時失散的姐姐。
我跟她講起我記憶中小時候的歡樂,夏天和秋天的時候,姐姐經常帶著我去水溝裡捉泥鰍,然後提著捉到的泥鰍回家,母親就用酸菜煮泥鰍給我們吃。可是那些亂匪,在我七歲生日沒過多久,毀掉了我們一家和睦的生活。
土匪圍殺村莊的慘痛記憶,讓我至今想起,仍然悲痛憤恨,我回憶起父親抱著我在黑暗中的村子裡飛奔時的驚惶,黑夜裡到處是被點燃的茅草房的騰起的沖天火光,映照出一群驚恐逃竄的人影,四處都響起絕望的哭喊聲,慘叫聲以及土匪們那滅絕人性的怪笑之聲。父親一手抱著我一手抱著姐姐,在黑暗中沒命地逃著,可是村子被土匪包圍了,到處都是拿著槍打著火把的土匪,在往後山小路跑的途中,奔跑中的父親被子彈打中了,跌跌撞撞地往前一歪就倒在了地上,臨死還把我和姐姐向上託著怕把我們摔疼了,接著母親跟上來牽著我們的手往前跑,她卻怎麼也跑不快,被一個騎在馬上的惡匪一刀削去了小半邊身子,在跳躍著的大火光下,我清楚地看到一股股粘稠的液體從她的肩膀斷口處狂噴出來,漫灑在嚇得呆住的我和姐姐的身上,帶著一股溫熱的甜腥氣息。
母親睜大著眼睛看著噴湧而出的鮮血,最後說出來的卻是:“快跑,去泉州城羊公巷的泉湧堂找叔父……”在逃跑的一路,我和姐姐兩個孤苦無依,遭遇了土匪,遭遇了強盜,包裹沒有了,我和姐姐最後也被擠散。最後我一個人,歷經千難萬險,終於找到叔父,跟隨在叔父的身邊學習給人看病針灸。
事隔多年,我常常在睡夢裡回到雙親離去時那些可怕的瞬間,夢見永遠只有九歲的姐姐在人潮人海中叫喊我的小名。
我講不下去了,聲音有些哽咽起來,阿娣抬起手摸了摸我的頭,安慰道:“別難過,好人會有好報的,以後我就是你的姐姐啊,你姐姐才九歲,我都十六啦,我是你的大姐姐。”
我默不作聲,任由阿娣撫摸著我的臉頰,並將我抱在懷裡。她的身體是寒涼的,我不由得奇怪地想起阿惠,好像有點明白過來了,應該是我在阿惠的溫柔懷抱中找回了往日在孃親和姐姐懷抱中的感覺吧,所以才會對阿惠眷戀不捨。
可惜,她已經不在了。
這時,阿娣放開了我,把左手伸到我面前,那個她總是隨時隨刻拿在手裡,我一直沒見過全貌的匣子出現在了我面前。
從這隻匣子的顏色看,它像是紫檀木做的,整體呈長方形,長約有一尺,寬不過六寸,大概有三寸那麼厚。匣子周圍雕飾著古色古香的人物圖案、珍禽異卉,正對著我這一面雕刻著一隻似鳥而非鳥的東西,有著細長的頸子,遍體披著異色鱗甲,尖利的鐵喙噴射出恐怖的烈焰,透露出一種神秘的異域色彩。我從未曾見過這樣奇怪的雕飾風格,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華貴的器物。
如果說這個女孩子讓人一眼難忘的話,那這個匣子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它看上去顯然年代久遠,屬於那種有過故事的物件,但又不像普通的古董。看見它後,我的第一反應是猛然湧起一種難以抑制的衝動,想要奪過它開啟,看看裡面究竟藏了是不是藏了蛟爺說的那些東西。
這種感覺詭異萬分,我甚至連假意推辭都沒有,直接就將匣子接了過來,目光全被這隻匣子吸引住,開始上下左右找開關想開啟匣子。阿娣一臉淘氣地盯著我四面使勁,但我怎麼也找不到該從哪裡開啟它,憋得滿臉通紅。
氣氛變得越來越尷尬,我明白過來,這個匣子果然只有阿娣能夠開啟,我鬱悶起來,把匣子遞還回去,卻被她拉住了手。我詫異的看著她,只見她睜著晶亮的大眼睛道:“我也給你講故事,好不好?”
我沒有說話,阿娣又拉著我的袖子,撒嬌道:“你給我講了那麼多好聽的故事,我也給你講一個,你別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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