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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
墨刃的手指一頓,感受著瓷器傳到手指上的薄薄的涼意,然後手指微微地收緊。
不,這一世主上沒有把這些茶具帶出去,現在它們就在他手中。如果這是上天給的機會,或許能容許他再貪戀一回……
……
天嵐山南的梨林,是這一帶最美的勝景。
只不過九重殿立址於此,便使得常人不敢擅入,沒了人跡,到顯得這裡更加出塵。春季梨花盛開如雪,落花紛紛,猶如人間仙境。
楚言有些走神。
他知道自己本不該走神的。白華就走在自己身邊,他應該打起精神好好兒的哄著這個漂亮的小奸細,瞧瞧從哪裡能找到什麼突破口。
怎奈實在心緒不平。
這裡,可是他當初每個春季都要拉著阿刃來玩的地方吶……
年少時他陷於九重殿內的明爭暗鬥中,幾乎沒嘗過什麼歡愉,也沒什麼真正關心他的親友,只有一個墨刃沉默地陪著他。
故地重遊,楚言把眼一閉就能回想出昔日年輕的墨刃於樹下拔劍作舞時的光景。黑衣黑劍捲起碎玉似的梨花,若驚鴻,若遊龍。
收劍回身,那少年安安靜靜地侍奉他飲茶。修長手指撫著紫砂壺,賞心悅目。
……現在想想多麼荒唐,暗堂裡的暗衛,那可是殺人的最強利器。居然為了哄小主子開心,去學那華而不實的舞劍,去學那伺候人的沏茶手藝。
「楚大哥?」白華眨著眼,語調中帶著一種恰到好處的天真好奇,「在想什麼?」
楚言笑了笑。他嗓音天生低緩悅耳,是很容易叫人迷醉的聲線,「在想……孤的美人。」
心中卻想:等阿刃好些了,再帶他來這裡,他必然會開心的吧?他會笑嗎?好久沒見過阿刃真正開心地笑的樣子了……
白華羞怯地支吾一聲紅了臉頰,拽著楚言的衣袖搖了搖。九重殿主耐著性子,反握住白華柔若無骨的小手,心下卻只剩下一陣冰冷厭惡。
就這樣沒走很遠,三人面前便出現了一石桌,兩石椅,這曾經是少殿主與他的第一侍衛的專屬。
……也只是曾經罷了。這個時候,楚言早就與墨刃不是那般親近,這兒也積了些許灰塵。楚言一揮袖,內力聚風將積塵一掃而光,便與白華先後落了座,後來的秋槿侍立一旁。
白華瞧了瞧身側的年輕殿主。
楚言沒看他,在看樹上綴滿的梨花。
「……」
白華心中漸漸有些忐忑,他今日本是計算好了的。只等著楚言如往常一般主動說些好聽的話,然後自己再裝著情不自禁的樣子吐露心意,什麼山盟海誓不都是水到渠成的事?
可沒想到今天楚言的態度不冷不熱,讓他有無處使力的感覺。
「楚大哥,你怎麼……好像不開心?」美貌的少年微蹙起眉,輕柔地去挽楚言的手,「若是有什麼心事,不妨對華兒說說。雖然華兒許是幫不上什麼忙,可心裡鬱結的事情,說出來也能暢快些……」
楚言擺擺手,道:「無事,不過是偶爾想起了舊事罷了。倒是你——不是說,今日有驚喜要送與孤麼,嗯?」
至於那什麼驚喜,本是楚言早就知道的事,只不過既然做戲便要做足,便也裝出幾分興味來。
果不其然,白華臉上終於浮現出欣喜之色,向上伸手捧住了幾朵風中落花,獻寶似地捧到楚言面前:「楚大哥,梨花雖美,單單賞花豈不單調乏味麼?白華雖然笨拙,卻自幼學得一手祖傳茶藝,若楚大哥不嫌棄,華兒便將這梨花拿來煮茶,梨香融水,永不分離……好不好?」
說到後面,已經是毫不掩飾的訴情之語,白華似羞澀地垂下頭,卻也能見那如玉的臉頰上浮起一抹霞雲,一直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