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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英聽著連連點點，她認為有道理。他們三個人分頭活動，一會兒工夫找來了八九名同學，各科都有了代表。

鄭黑馬走在前邊，大家不走校舍中門，怕打草驚蛇，走後門又怕驚動國民黨圍著校舍的大兵。同學們商定路線，從鍋爐房旁邊小磚牆爬過去，然後到校舍東面小宿舍，這是訓導主任的住處。鄭黑馬比小豬還靈巧，他的腳步簡直是落地無聲。悄悄摸到小牆根底下，男同學都扳著牆頭飛身跨過去了，這裡有兩個女同學，平素她們嘴巴快當，這爬牆她們就沒能耐了。

黑馬往地下一蹲，小聲說：&ldo;羅英同學，你們踩我肩膀頭爬過去。&rdo;

羅英要脫掉棉鞋踩鄭黑馬肩膀頭，那位女同學還穿雙皮鞋。

鄭黑馬著急地說：&ldo;別來這一套婆婆媽媽的了。別說棉鞋、皮鞋，就是鐵鞋我的肩膀也踩不塌架。&rdo;

羅英他們摸到小宿舍牆眼底下，果然聽見手搖留聲機聲，隨著是天才女高音的歌聲。窗戶上掛著偽滿的防空簾，嚴嚴實實的密不透光。

同學們摸到樓門跟前，大家用肩膀頭抵住門扇子，胸中燃著怒火，一使勁轟隆一聲把兩扇沉重的門推開了，屋裡情況赤裸裸露在同學眼前了。這位牛希酋訓導主任正摟著天才歌唱家跳舞，連跳帶唱折騰熱了。上身穿著內衣，叫人看著牙床子發麻。桌上擺著酒瓶，兩個電爐子上熱著菜和飯。

牛希酋原是國民黨熊式輝帶來的接收大員，因為他沒法去黑龍江省任廳長，才弄這麼個鎮壓學生的差事。他見這種情況，反羞為怒，大聲喊道：&ldo;你們幹什麼？干涉我私人自由。&rdo;

鄭黑馬上前抓住牛希酋前胸衣服說：&ldo;幹什麼？我們要揍死你這個壞蛋。&rdo;這傢伙有些害怕了，渾身打著哆嗦。他心裡明鏡似的，邁出瀋陽城就有民主聯軍，打死他這麼個壞蛋，是沒有人敢追究的。前些天被趕走的第一任校長，就是因為他們合夥盜賣了學生的口糧。

鮑果上前說：&ldo;你不知道幹什麼嗎？那好，我們打鈴把同學們都叫起來，讓大家來看看你在幹什麼？&rdo;他氣得臉都變了顏色。

牛希酋嗓子眼咕嘟一聲說不出話來了。 把腰彎下， 滿臉淌汗。嘴裡嘟囔著：&ldo;你們看該怎麼處置？&rdo;他軟下來了。

鄭黑馬嚷著：&ldo;綁起來，推出去，給同學們看看。&rdo;

那位天才歌唱家，渾身哆嗦成一團，坐在床邊上哭喊；&ldo;不要綁呀，我沒臉見人呀，我要死……&rdo;

羅英說：&ldo;你把今天情況寫一下，按上你的手指印，我們就饒你，你要跟我們搗亂，我們就公佈出去。&rdo;

牛希酋乖乖地把情況寫明白了，按了手指印兒。羅莫把衣服扔給天才歌唱家，讓她快走。鄭黑馬要女歌唱家也寫材料。羅英說：&ldo;她是群眾，別亂來。&rdo;大家轉身去學校倉庫，開啟鎖頭一看，裡邊有夠吃一個月的高糧米。大家高興起來了，把廚房做飯的工人都喊起來，開火煮飯。

鄭黑馬拿個紙喇叭，在院子裡喊：&ldo;同學們有飯吃了！&rdo;

鮑果沒有制止住黑馬，他說：&ldo;黑馬，你太興奮了，我們還沒有向羅老師說明情況，我心裡老不落貼兒。&rdo;

&ldo;怕哈？我們人證在手，讓同學們樂和樂和嘛。&rdo;鄭黑馬有些手舞足蹈了。

有的同學從夢中醒過來，聽說有飯吃了，就高興得樓上樓下喊叫，把整個學校鬧翻了天一樣。有不少同學手裡拿飯碗和筷子，當成樂器瘋狂地敲打著。

羅鼎老師把鮑果、鄭黑馬、羅英還有一些進步同學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