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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復看累了略作休息，正欲喚人置備茶水，偏頭恰好迎上小丫鬟直勾勾的目光。他怔然，她眼裡不再是無憂無慮的歡快，添了幾分複雜情緒，彷彿拼盡全力要記住眼前人的模樣，眸中盈著粼粼微光，眨一眨便要落下淚來。

眼神裡的愛慕溢位目眶，絕望而渴望……楊復眸色轉深，輕叩兩聲桌面，喚回淼淼的神智。

楊復直言不諱：&ldo;為何偷看我?&rdo;

淼淼回過神來，偷看被抓了個現成，她覥顏露出赧色，鬼使神差地答道：&ldo;因為我喜歡你。&rdo;

☆、第三日

明裡暗裡偷看四王的姑娘不少，但從未有像她坦蕩承認的，是以楊復許久不發一語，黢黑雙眸若有所思地看著她。

淼淼被他看得越發心慌，她是不是不該這麼說?為何他連眼神都變了?

面前小丫鬟手足無措地回望，楊復淡淡收回目光，不動聲色地翻了一頁書，&ldo;你才多大，懂得何為喜歡?&rdo;

&ldo;……&rdo;

淼淼想說她的年紀一點也不小，她當然懂得什麼叫喜歡!可是一對上楊復波瀾不驚的面容，便蔫蔫地耷拉下腦袋，悶悶地回應：&ldo;我十五了。&rdo;

然而楊復不予回應，他連頭都沒抬一下，&ldo;昨日你腳傷未愈，不適宜工作，先回去吧。&rdo;

淼淼不甘地掙扎出聲：&ldo;我是真的……&rdo;

楊復抬頭，眸中平靜：&ldo;回去。&rdo;

若換做別的家主，此時必定將她狠狠懲戒一頓，道她不知天高地厚。但楊復不會，他只用那雙能洞悉一切的黑眸看著你，便能將你看得無所遁形，自慚形穢。

淼淼失望地垂眸，聽話地轉身離開。眼睛酸澀得難受，好似有液體要溢滿眼眶，她抬手狠狠捂住，拼命阻止不讓其掉落。他們的淚水跟旁人不一樣，一旦掉下便會凝結成珠，是以即便她想哭的要命，也得忍住。

樂山樂水並未聽到裡頭聲響，見到小丫鬟緊咬下唇從裡頭走出，均是一愣。她眼眶憋得通紅，大眼裡盛滿一泓秋水，彷彿下一瞬便會奪眶而出。纖瘦的肩膀微微顫抖，小拳頭在袖中緊握，低頭默不作聲地從他們身旁經過。

兩人對視一眼，無不疑惑，王爺對她做了什麼?

淼淼被拒絕得徹底，反正四王叫她好好休息，她便索性留在房中，怏怏不樂地發起呆來。

她跟岑韻同住一間下人房，岑韻比她大三歲，平日裡很照顧她。夜晚岑韻回屋漆黑一片，摸索到燭臺點燃，火光驟亮，她被角落的人影嚇一大跳，哆哆嗦嗦看清之後才鬆一口氣，&ldo;淼淼，你既然在，為何不點燈?&rdo;

淼淼抬眸可憐巴巴地望著她，&ldo;我心裡難過。&rdo;

她聲音裡帶著顫抖哭音，聽得人驀地一軟，再一看她並未落淚，只是眼眶紅紅地，瞧著真是委屈到了極致。岑韻本打算早些休息，目下不忍棄她於不顧，上前坐到她身旁，&ldo;你若是願意，便同我說說為何難過?&rdo;

淼淼偏頭，水汪汪的眼眸一眨不眨地將她盯著，&ldo;岑韻姐姐，你喜歡過人嗎?&rdo;

這話問得突兀，岑韻臉上騰地燒紅，&ldo;你問這個做什麼?&rdo;

淼淼蜷縮著身體，雙手環住膝蓋，&ldo;因為我喜歡四王，我這麼跟他說了，他好像很生氣。&rdo;

這話帶給岑韻的震驚，可比剛才那句話大得多了。她不可置信地睜大眼，上上下下將淼淼看了一遍，&ldo;你說什麼?你喜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