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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往下走,朝著一樓去了。
客廳黑漆漆的,可陳藩腳步不停,熟練地經過一個又一個玻璃展櫃,穿越一整個未開燈的客廳。
牆邊的博古架悄然聳立,房間四壁上掛著裝裱過的華貴戲服與精美畫作。可眼下這一切都蟄伏在黑暗裡,白天看上去十分氣派的裝潢,此刻全部化作重重的鬼影,在混沌中窺伺著這一屋子的荒唐。
吳湘這才發現他是直奔著廚房去的。
果然,陳藩到廚房翻翻撿撿,拎了一把又長又利的剔骨刀,在手裡掂量掂量,轉身就要上樓。
吳湘嚇得趕緊攔住他,生怕他真幹出什麼違法犯罪的事情來。
“這可使不得!”吳湘張開雙臂攔在陳藩面前。
陳藩臉上已經稱得上是冷靜了,剛才的麻木茫然一掃而空:“我現在滿打滿算也就十七歲,要是嚴謹點,十七歲生日還沒過,整十六。”
吳湘一時間沒反應過來他這話什麼意思,望著他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問出口。不過很快她意識到陳藩是什麼意思——
“我殺人,判不了死刑。”陳藩語氣平靜。
吳湘毛骨悚然。
送人頭
凌晨三點鐘,吳湘心跳如擂鼓,緊張地看著眼前的持刀少年。
她此刻無比痛恨有錢人家搞裝修,放著好好的隔油隔煙的大廚房不樂意用,非要把牆砸了改個開放式。搞得廚房連個門都沒有,她想堵著門不讓陳藩出去,卻無從堵起。
“藩藩,別衝動,你是好孩子,別衝動!”吳湘嘗試著向他走了兩步。
陳藩仍在那靜默地立著,像條鬼影。
“藩藩,你先把刀放下,你把它給我。”吳湘伸出手去,卻見陳藩握著刀的手稍微向後收了一收。
“湘姨,”陳藩終於出聲,“我忍夠了。”
吳湘何嘗不知道這些年,陳藩是怎麼忍受過來的。
他從懵懂天真的孩童開始,被迫見證了這一團髒汙的成人世界,從驚慌無措,到暴跳如雷,卻又因為“家”這一層堅實牢固的不破的透明薄膜困得所有人無法掙脫,讓他無可奈何,束手無策。
“藩藩,不會判死刑,不等於不用負責任。”吳湘聲音有些顫抖,“你要是出了什麼事,你媽媽怎麼辦?你媽媽只有你了!”陳藩不說話。
“你是大孩子了。”吳湘說。
陳藩再聽不下去,手起刀落,噗地一聲悶響。吳湘心驚肉跳,卻見他只是把剔骨刀豎著,兇狠插進了流理臺上的切菜板中。
半晌,他嗓子眼裡發出極其古怪的一聲咕嚕,像嗚咽,又像是嘆息。隨後他急喘了幾口氣,鬆開了手,一拳砸到流理臺上。
吳湘鬆了口氣,上來緊抱住他,還騰出一隻手把那菜板上的剔骨刀拔下來,放回一旁的刀架上。
陳藩眼睛通紅,但沒哭。他閉著眼睛仰起頭,大口地吞吐空氣,情緒稍微平復了一些。
“我先上去了。”他說。
吳湘不放心他,想起他在上面狠命撞門的樣子,問:“你肩膀有事沒有,是不是傷著了?我給你拿點跌打油……”
陳藩卻已經抬腳走出去,頭也不回擺擺手:“不用。”
吳湘又跟著他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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