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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一旬眉頭微蹙,掀開另一幅畫的白布,這次是一朵紅牡丹,在白色的布料上,它如烈火淬鍊而出的熱烈,美的幾乎要灼傷人眼。
「這是水清流的畫……」付一旬忽然道。
傅傾流動作頓了下,畫紙上出現一點不和諧的頓點,她皺了皺眉,繼續畫,淡淡的問:「你怎麼知道?」
「這個畫家的畫風一直都很霸道,不管是風景畫還是抽象畫,永遠都透著一種很不冷靜的極端味道,這兩幅畫雖然和以前她的畫有很大的不同,但是筆鋒沒變,不過看這兩幅畫我看出來了,那個畫家似乎還是個很任性的人。」
「怎麼聽你的語氣好像不是很喜歡水清流啊?」傅傾流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目光幽幽的看著他。
「我不喜歡她畫裡的那股……張牙舞爪的味道。」付一旬評價的很認真,完全沒發現傅傾流越來越冷的神色。
「砰!」畫筆重重的扔進鐵製的裝滿水的洗筆筒裡的聲音,也叫付一旬的目光從水清流的畫上轉移開來,然後看到傅傾流看著他冷冰冰的目光,心臟莫名的就抽了一下。
「張牙舞爪?」傅傾流一腳踢開前面的畫架,畫板、顏料和渾濁的洗筆筒裡的水倒了一地,眼裡滿是冰冷的怒火。
付一旬被傅傾流突如其來的暴力動作給嚇了一跳,棕色的眼眸驟然瞪大,難以置信的看著她,隨後反應過來這裡是十里畫廊,這裡只掛水清流的畫,而傅傾流是十里畫廊的員工,難道是因為他這樣評價十里畫廊的頭牌畫家,所以她生氣了?但是他只是在對她誠實而已,難道她想聽到他的謊話嗎?
「在你眼裡那些都是張牙舞爪?」傅傾流雙手攥成拳,幾乎泛出森森的骨白,她似乎隱忍著熊熊燃燒的怒火,胸口起伏都劇烈了起來。
付一旬擰起眉頭,薄唇不悅的抿成直線,深邃銳利的眼眸居高臨下的看著她般的,涼涼的,就像高高在上看著下面的賤民張牙舞爪的高貴貴族,「難道不是嗎?」
「出去。」傅傾流看起來憤怒的快要忍不住上去把付一旬痛打一頓,幾步走到門口拉開門,一字一句都像很艱難的從僵硬的咽喉裡爬上來,再被嘶吼著喊出,「給我滾出去!」
從沒受過這種待遇從沒被人要求「滾出去」的付一旬瞪大了眼震驚又難以置信的瞪著傅傾流,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氣得全身發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的立刻拂袖而去,才剛走出去,背後就砰的一聲,猛地關上了門,付一旬氣得全身都在抖,面部肌肉扭曲著抽搐,猛地一腳踹在牆上,結果疼的他表情更扭曲了,一邊快步走下樓一邊咒罵:「shit!該死!真是不可理喻!瘋子!反覆無常!莫名其妙!竟然因為一個女人這麼對我!混蛋!……」
付一旬氣得飛一般的快步離開十里畫廊,連中途撞到了幾個人的肩膀都沒停住,小楊見著他過來連忙後退好幾步,看他的臉色心想這位客人該不會又神經質發作了吧?
付一旬一上車就扯掉了脖子上的圍巾,洩憤似的用力脫掉外套扔到副駕駛座上,車子離了弦的箭般的憤然遠去。
畫室內,乒桌球乓的砸東西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來,連在一樓的工作人員都聽到了,幾人面面相覷了一下,決定去找池非,那個房間也就傅傾流和池非能進去,有什麼事也只有池非能勸住似乎一進那個房間脾氣就會變得十分暴躁的傅經理。
池非聽到員工報告的時候連忙叫人來接正在招待著的客人,很快趕上了二樓,此時裡面已經沒有聲音了,他拿出鑰匙開啟門,入目的果然是一地的狼藉,到處都是畫板畫架和紙張,傅傾流抱著頭蹲在地上,陽光明明就在不遠處,卻彷彿怎麼也照不到她身上似的,像是有陰影將她籠罩著,纖細的身影蜷縮成一團,就像被遺棄的小貓。
「傾流?」池非有些嚇到了,不敢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