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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馬嬤嬤到樓上來說叫她下去，越苭心裡就有準備了，她只是拿不定主意，到底應該對著親娘來個和盤托出，求娘親替自己想轍，還是一硬到底，死活不承認這事兒，看誰又能有什麼鐵證如山可以治自己的罪。結果沒想到自家這個向來最隱忍和氣不過的娘親，居然會直接上來一個耳光，直抽得她腦子一片空白什麼也不用想了。

大太太氣息都急了，喘了幾口定了定神，壓低了聲音狠狠罵道：&ldo;你可還是個人？！你連畜生都不如了！那傅丫頭讀書真是嘔心瀝血，你居然這樣惡毒心腸使這等下作法子害人？！你也不怕報應！我真是作了什麼孽，上輩子是推倒過神像還是拆過神廟，才會生出你這麼個害人害己毀家敗業的東西！

&ldo;如今家裡老太爺剛升入了長老院，你姐姐眼看能結門好親，你哥哥書院就快讀完了就看跳進哪個門去，你爹等了多少年等著了一次能擢升的機會……你、你在做什麼？！你要叫人怎麼看我們一房？有你這樣品性的妹子，你姐姐那裡只怕就叫人抓了話頭了！還有誰敢嫁進咱們家來同你這蛇蠍心腸的人做姑嫂？！你爹爹能養出這樣的女兒來，日常行事只怕也要叫人懷疑用心了！還有我！都是我！養女看娘，只你這樣的女兒，我定也是一個陰險毒辣之人！你、真是好啊，你是來毀這個家的吧？這一家人都欠了你的吧？你是這輩子來討債的吧！你這個討債鬼！&rdo;

罵了又上去狠狠打了越苭兩下。

越苭已經懵了，大太太向來待人和氣，生氣了最多語調冷點兒，說自己那兩回已經是最重的話了。今天，居然被自家這個從不高聲的娘罵得如此一文不值。‐‐毀家敗業的討債鬼，是來害這整一家子人的……

這罪過兒太大了，不能認！自己絕對不能認！

方才亂鬨鬨一片空白的腦子裡忽然清楚了起來，大太太這一串話說得她更怕了，怕得她方才的那點要認錯的心思都沒有了。

大太太打完了她，自己也脫了力，往邊上凳子上坐了哭道：&ldo;這到底是造了什麼孽，造了什麼孽……&rdo;

越苭支起了身子道：&ldo;不！我不知道這事兒！這不是我做的！同我一點幹係都沒有！&rdo;

大太太忍不住舉起了手，看著越苭半腫起來的臉和垂著不敢看人的眼睛，過了好一會兒，把手放了下來，十分疲憊地道：&ldo;走吧，回你自己屋去。&rdo;

越苭愣了愣，不曉得大太太為何這麼說，是相信自己的意思了？她不敢上去問&ldo;娘，你是不是相信我了&rdo;。可她也不敢就這麼走了，她不曉得大太太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

大太太見她不動彈，忽然又拔高了聲音道：&ldo;滾！叫你滾！做的事情樁樁件件在人眼裡，還敢說出不干你的事這樣的話來！到時候讓你爹同你說吧，我是管不了你了。等老太爺回來，我自會去領這教導不善之責！你毀了你姐姐你哥哥同你爹的前程，讓全家人成個大笑話，你就高興了，如願了，你折騰這麼多回總算功德圓滿了。走吧！還留在這裡幹什麼？！還想害哪個？！走！&rdo;

越苭被大太太的樣子嚇著了，她一時也顧不上什麼對啊錯啊的了，忽然站起身來，一把推開門跌跌撞撞跑了。

這裡馬嬤嬤趕緊進來伺候，見大太太一臉灰敗，馬嬤嬤心裡也痠疼痠疼的，‐‐唉，這兒女都是債，捱上這麼一個，旁人怎麼拼命都得叫她帶溝裡去，可又是自己生的，能怎麼辦呢？！

馬嬤嬤道：&ldo;太太，別太傷心了，姑娘是還小，想不到那麼多事兒去，心裡不得意，一衝動就做錯事兒